服饰一事,孟珏瑄本还想找人调查到底是府里哪个不要命去与江芝通报,毕竟以前宫宴她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
可当他方才撞见这番,让他没想到这真是巧合,而且江芝为了避嫌还特意决定更换衣裙。
望着她离开身影,孟珏瑄眼眸微动,默然回头,往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入夜后宫宴开始,宫门外仍在进进出出好些车辆。
长宁侯的马车停在宫门前多时,迟迟未见来驾车的宫人。
若渊似乎对这样仗势欺人的事情习惯了,车帘内,他声音冷淡,“臧河,一会儿你去把车牵走。”
“可……”
臧河气不过,正要替侯爷打抱不平。
“臧河。”若渊撩起车帘,叫住了他,语气稍重了些。
这时门口的守卫才拿着长枪走了过来,笑眯眯地道,“实在不好意思啊长宁侯,今日来席的贵人太多了,禁卫军都有些忙不过来,这才失了礼数。”
“我们在这门口等多久了!”臧河厉声还没说完,声音就被若渊的一个眼神打断。
那守卫依旧讪皮讪笑,“侯爷,您得体谅一下呀,毕竟这宫里尊卑有序是要守规矩的。”
“你!”臧河被气得说不出话。
这边的声音也引来了不少贵客的目光,众人纷纷向这方向望去,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说是封的侯爷,身份地位还比不上一个禁军统领。”
“谁说不是呢,不过就他家当年的事儿,陛下能留他一条命已是开恩,封为侯爷更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这些话若渊自然听得见,他神情未变,眼神默然,似乎这一切与自己无关一般。
他将宴帖拍在那守卫盔甲上,什么也没说,径直往那宫内走去。
他面容姣好,身躯凛凛,那身藏蓝色的衣衫质地虽算不上上乘,却衬得他整个人英容难抑,如暗夜繁星,冷峻孤寂。
宫宴已经上座,不少的达官显贵都在攀附交谈。
若渊独自一人走进殿内,在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姜知还没有来,因此他旁边位置还空着。
碍于他的身世,这样的宫宴几乎很少会有人来同他搭话。
他端坐在桌前,时不时拿起面前的酒杯微抿一口,身后就连掺酒的宫女都没有,只能自己拿起酒壶满上。
突然,大殿内响起一阵喧嚣,孟景皓被几人簇拥着从门外进来。
作为景国的二皇子,他收到的关注仅次于太子殿下,哪怕是同为皇子的孟洵也只能跟在他们身后。
几人正嬉笑闲谈着,孟景皓的目光突然向若渊看去。
什么也没说,他直接朝着那方向走来。
“哟哟哟,我当是谁呢,这父皇亲封的长宁侯吗”
说着,孟景皓在他身旁蹲下,身子与跪坐着的若渊差不多持平。
若渊没有理他,抬起手准备继续饮酒。
孟景皓一把摁住他手腕,两人的暗劲开始叫劲起来。
若渊是行军带兵之人,气力上自然要比孟景皓这样娇生惯养的皇子大许多,他一脸澹然,孟景皓脸上已是挤眉弄眼。
他随即挣脱开手,手已经微微颤抖,奈何语气依旧嘲讽,“若渊,你这身打扮来参加太后寿宴是不是多少有些失礼了。”
比起那些达官显贵的浓妆艳抹,若渊这身却是太稀松平常了些。
可他从不在意这些,依他的容貌也不必在意这些。
在这京都城内,姑娘们虽看不上他的背景,但对那张脸却是没什么抵抗力的。
他悠悠抬起眸子,眼角的痣让他整个人显得冷艳起了。
“二殿下还有别的事吗?”
听见若渊这声不痛不痒的回答,孟景皓气恼。
太子对他这态度也就算了,他一个叛军将领的后代,有什么资格这样与他说话。
心念着,孟景皓便想要动手。
谁知,他手刚一抬起,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二殿下,你这是想要干嘛!”
一群人回过头,看着姜知扶着太后进来,身后跟着太子与太子妃还有一众后宫娘娘。
细心的人会发现,姜知换的那身水蓝色络纱裙,与长宁侯身上那件才是真正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