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直戴着也很难受。”
她低声嗫嚅,少年垂了垂眼,“让你辛苦的,没有存在的必要,但是,现在不行。”
他无法将她带出兽人学院,也没办法杀掉围绕她的苍蝇。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与言圣城和亦林合作,将她紧紧地藏好。
可即便如此,依然有老虎和蛇盯上了她。
“稍微,忍耐。”
盛零安慰,摘下抑制器的指尖状若无意地划过她的后颈,腺体所遭受的刺激好似在身体引起一阵凌乱电流,这瞬间的触碰让景宴不禁一颤,甚至有片刻的恍惚。
她轻轻地吸气,少年却仿佛没有注意到少女的异状,血色的眸从传出细微杂音的墙壁一扫而过,状若无事的将那贴纸型的圆片搁置在床头柜上,平静的离开了她的身边。
“景宴,晚安。”
他温和道,似是并未觉察自己的孟浪。景宴自然也无法指责这性格单纯的少年,她郁闷地唾弃自己思想不纯,蔫蔫地躺下,“……晚安。”
啪嗒。
将近凌晨的屋子里漆黑一片。
柔软的床褥恰好安眠,但景宴却没有任何睡意。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住在军校里,虽与三位主角共处一室,但总归有床帘阻隔,给她莫大的安全感。
盛零当然不会伤害她,但身边空落落的也很不自在。
少女清醒地眨了眨眼。
夜半时分,管理严苛的兽人军校没有一点声音,除了她耳边愈渐急促的呼吸声外……
“……!”
盛零!
察觉到舍友异状的景宴连忙坐起身,啪的摁开床边的控制按钮,“盛零?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有些热。”
脸颊绯红的少年平静道,景宴冲到他的身边,手心摁在那温度惊人的额头上,惊呼道:“真的好烫,怎么会这样呢?”
从白天起盛零便有了发烧的症状,然而他几分钟后就恢复原状,她也没有太过注意。
虽然自己拿了些应急药品,但迄今为止并不确定他的病情,还是寻找医师比较妥当。
少女迅速的直起身,“你等着,我去找……”
啪。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阻止了她的离去。
“怎么了?”
景宴转身,面有红潮的黑发少年深深地注视着她,染上绯色的眼角显得他脆弱而绝艳,“我,可以医治。但是,不想。”
是他故意放任信息素在体内乱窜的。
他不想让少女的青草香被其他人闻到,不想别的Alpha注视她。为了达成目的,经受须臾的苦痛又有何不可呢。
——只要,能得到她。
少年微笑。
隔壁从刚才开始传来细索的声响迄今未曾停止,那费尽心机修饰的黑暗与粘稠是如此的不堪,他将翻涌不堪的欲望尽数按捺,努力仰望着唯一的光,“我想要,景宴的关心。就像现在。”
气息紊乱的少年轻轻松开她的皓腕,热度惊人的手指与她的贴合,慢慢地十指相扣。
“我,很任性。”
他道。
肌肤相触间传递的热度是叫人舒适的灼烫,与景宴亲密相握的少年扬起餍足的微笑,他近乎享受的喟叹着,但那愉快的神情很快转为悲戚的落寞。
“给景宴,添麻烦。”
少年轻声道,美丽的瞳仁满溢着恰到好处的脆弱,像是破碎的红色琉璃,“我,让你讨厌吗?”
“……!”
天,
用这样一双盈满星光的血瞳卑微祈求,这唯恐她不悦的忐忑表情,怎么会有人忍心责怪呢?
他只是想要关爱而已啊!
行为独立的个体在偶然展示脆弱时,最易激发母性的关怀。盛零作为小说反派能力强悍且容貌俊美,由他刻意演绎的‘示弱’不仅能激发对方的‘恻隐之心’,还有人类身为视觉动物,对‘美’受到威胁时成倍增长保护欲。
果然,熟知他悲惨童年的女配被眼前的Alpha轻松迷惑,在他的床边坐下, “不可能,我不会讨厌盛零的!”
少女振声。
反派有什么错,他现在简直是纯洁又无害的天使!
就算言圣城和亦林黑化,盛零也不会黑化的!
连日来的相处让景宴对这脆弱又缺爱的少年十分心痛,她扼腕叹息,计谋得逞的盛零眼睛一亮,轻声道:“可以牵着我的手吗,我会立刻睡着的。”
“好,直到盛零睡着我都不会放开的。”
她点点脑袋,得到肯定答复的盛零满足的合上眼睛。
月上中天。
时隔两分钟后,景宴在一片若有若无的蓝光中陷入沉睡。而那本该安眠黑发少年却睁开了罪恶的血瞳。
他当然不会让景宴睡在床边,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盛零跳下床,与少女相握的手指因他的动作而略有抽离,沉睡着的景宴下意识地握紧掌心的异动,这细小的反应惹得压抑许久的黑发Alpha轻笑一声。
——束缚着他的气力如此微弱,但他却无法挣脱。
男人将景宴安稳的放进床里,贴心的将少女的长发拢到枕侧,指尖在划过她颈后的腺体时微微一滞,而后离去。
他要的是她的绝对信任,就现在的阶段来说并不打算再进一步。
毕竟,懂得隐忍与时机的猎人才称得上优秀。
午夜,寝室里再无响动。
黑发男人躺在床边,与安眠的银发少女十指相扣,血瞳深沉。
如果有一天景宴知晓了他肮脏的心思,她会哭泣吗?
他不想看到少女的眼泪,但如果是她的话,想必哭起来也会很漂亮吧。
“呵呵……”
臆想中少女的姿态是那么的惹人怜爱,男人无声的笑着,身后铺散的发在月光之下如同漆黑的羽翼。
景宴所读的原著故事中从未描写盛零是如何一步步陷入黑化的。
因为他从始至终,全身都浸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