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傲天想都没想就把问题皮球踢了回来:“你也是凡人,你要救吗?”
阿九震惊脸望着他:“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怎么轮得到我,何况我现在的阵营是魔尊这边,怎么会救仙人界。”
想了想她清了清嗓子,神色认真道:“严肃点来说,我不是凡人,也不是仙人界的人,我是地球人。”
张傲天陷入茫然与沉思:“帝丘?”
那不是妖界吗?
阿九想纠正他的发音,又觉得没必要纠结这话题,便摆摆手:“你让我救我也救不了啊,我一不会术法,二没什么存在感,遇上结界我自己都出不去。”
张傲天说:“你只要把那堆法符往里边一扔就行。”
“那不行,那是我保命用的,再说那是尊主给的法符,我扔了他不就知道了?”阿九摇头,“尊主虽然脾气好,但人都是有底线的。”
虽然尊主不是人。
但阿九也懒得纠正了。
张傲天陷入沉思:“你说得对,既然我们现在是魔族阵营,为什么要去救仙人界的人。”
阿九害怕地抱紧了黑天狐:“喂喂,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你不能照着我的话来啊!你要有自己的想法,你得学会思考!”
张傲天开始自己思考。
阿九见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便没管他,在旁边跟黑天狐玩,张傲天来石墙这边除了是跟阿九碎碎念日常,便是能在这边睡个安稳觉,不用怕被三公主那边的勾心斗角暗算,也不用怕三公主突然心情不好给他来一鞭子。
张傲天决定好后,便在树上小睡片刻,没睡够就被三公主的传信鸟给召回去了。
*
因为秦姿月被抓一事,魔宫又热闹起来,沈山枝又进入天天开会的日常。
阿九跟着他天天往外跑,遇上跟着三公主来的张逢白会私下打个招呼,沈山枝从前不怎么在意,最近倒是会看上两眼。
只是阿九发现张逢白的心思一天比一天难猜,从前他虽然酷着一张脸,却还有几分稚子的单纯,最近那眉头是越皱越紧,整个人都陷入了某种挣扎中,愁眉不解。
阿九知道他是发现了家族灭门的真相,魔族也在其中掺了一脚,心中复仇之火正在熊熊燃烧,但又不能直接点明,只能悄悄问他一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张逢白抿唇,摇摇头,没说。
爱看狗血发展的黑天狐跟阿九说,它瞧见张逢白最近频繁往关押秦姿月的地方跑。
阿九:“这种事你为什么不告诉尊主要告诉我?”
黑天狐摇摇头,爪子比划道:“尊主又不爱看这个。”
阿九想了想,确实,但这好像事关魔界发展啊。
然而黑天狐眼里写满了“什么魔界发展咱们看得不是命中注定却阵营对立的悲惨爱情故事吗”,如此无辜的眼神,让阿九都不忍反驳。
阿九知道张逢白最终会带走秦姿月,只是这个过程是怎样的就不清楚,反正如何发展都影响不到她。
这天晚上阿九睡在躺椅上忍不住想,张逢白离开魔界后对我真的没有影响吗?
他可是主角诶!
可魔尊也能看见我啊。
不跟着主角转应该没事吧?只要有人能看见我,有存在的意义就不会消失吧。
可魔尊对我很好很好,整天互动,也不见我的存在感有加强,有融入这个世界获得这个世界的认可啊?
我跟张逢白的关系也不错的吧!
可他好像还记不住我的名字?
阿九唰地一下从躺椅坐起身,旁边的沈山枝眼皮一跳,缓缓睁开眼望着她。
意识到惊动沈山枝,阿九又乖乖躺回去。
沈山枝打着哈欠问:“怎么了?”
阿九轻声说:“没事。”
沈山枝哑着嗓音道:“说。”
不轻不重的一个字,让阿九老实回答:“尊主,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沈山枝眼皮打架,勉强听着:“问吧。”
阿九提问道:“我叫什么名字?”
双方都安静片刻,阿九在这短暂的沉默中心脏跳得很快,沈山枝似乎清醒了些,说:“你叫阿九。”
阿九松了口气,侧躺着身子,借着窗外晕红的月光眼巴巴地望着旁边的沈山枝。
两张椅子虽然紧贴着,可椅子上的人始终隔着距离,阿九小小声道:“太好了,尊主你还记得,我差点以为我死期将至。”
沈山枝看她一眼,慢慢坐起身问道:“为什么这么想。”
他已经数次保证过了,没想到阿九还是会为这个问题烦恼,甚至大半夜睡着睡着蹭地爬起来,什么时候他的话这么不可信了。
“因为我胆小啊。”阿九动了动身子,毫无顾忌地在沈山枝的注视下将毯子裹成一团,把自己卷成一条毛毛虫,“胆小所以害怕,我觉得这个世界很好,很有趣,想多活点时间,不想死太早。”
沈山枝勉强撑着眼皮,语调悠悠:“我让人把秦姿月带过来,换仙骨吧。”
阿九:“……”
她又蹭地一下坐起身,满眼惊慌地望着沈山枝:“尊主,我们说的是一件事吗?!”
沈山枝也望着她:“不是因为不能修仙不会术法所以才胆子小怕死?”
“当然不是!”阿九连连摇头,下意识地伸手抓着沈山枝的衣袖,带着他一起躺下,沈山枝垂眸看了眼,没有反抗。
“我是怕没有存在感会死,要是尊主也忘记我的话,我就……”
就只有去抱主角大腿啦!
但这话阿九没胆子当着沈山枝的面说出来,眼神躲闪一瞬后又看回去,小声问:“尊主,保险起见,你还是跟我说说你能容忍的底线程度吧,我怕到时候踩线,你挥一挥衣袖我就灰飞烟灭了。”
沈山枝:“……”
好脾气的魔尊很认真地问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灰飞烟灭?”
阿九伸手比划一下:“比喻,比喻。”
沈山枝:“为什么要这么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