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山枝抱着她倒回躺椅时,阿九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份暧昧旖旎的气氛谁都不想打破,阿九一开始还能跟沈山枝说说话,后来听着沈山枝的呼吸,靠在他心脏的位置听着那平稳的跳动,发现一件事:
魔尊睡着了。
沈山枝抱着阿九睡着了。
阿九不敢乱动,更不敢开口说话,魔尊睡不好,睡眠浅已经不是秘密,他好不容易能真正睡着,可千万不能惊扰了他。
平时沈山枝闭着眼都是在做样子,阿九知道他到底睡没睡,也就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喊他,什么时候不可以。
这会沈山枝睡着了,阿九被他抱在怀里,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全身肌肉都酸了,却不敢动。
她屏息凝神,视线从最开始的漫无目的,逐渐聚焦在沈山枝身上。
皮肤是真好,挑不出差错,肤色太白,仔细看没什么血色,整体感觉显得有些冰凉,阿九多看几眼后就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最终因为怕惊醒他而忍住。
眉毛和眼睫在阿九眼里也算是完美,仿佛它就该是这样的,入眼的那瞬间就让她接受,再没有别的想法,不会去比较。
任何人都比不上他。
阿九将沈山枝的脸翻来覆去地看,心变得很静,最终困意席卷,她也闭上眼睡去。
这就苦了还等着他俩的张逢白,不敢凑近了去打扰,只看见这两人抱着躺倒,从日暮夕阳到夜幕挂月,还在抱。
萧澜问张逢白:“去不去?”
“你去。”张逢白说。
萧澜:“你让我一个人去找破魔剑?”
张逢白以下巴点了点溪河对面:“我让你去把那两人喊醒。”
萧澜朝他指的方向看去,似乎才发现沈山枝和阿九的存在。
最初萧澜只以为是一个人躺倒在椅子上,等他走过去才发现,这是何等丧心病狂,怎么能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在这睡呢。
萧澜回头看张逢白,张逢白给了他一个眼神:别犹豫,叫醒他俩。
仔细看看,这躺椅上的少年郎就是之前说的青阳宗的天才,叫沈枝,是个能面不改色说出再如何我就杀了你的狠角色。
萧澜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着要是把他俩叫醒了会不会被这狠角色直接割头。
“咳。”萧澜五指做拳放在唇边,接连咳嗽几声,还在想措辞。
灵兽们却不知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全都戒备起来,朝着同一个方向发出怒吼,巨大的两股灵力碰撞掀起飓风。
张逢白望着被吓醒的阿九心头一个咯噔,自己刚得到的灵兽大军好像小命不保。
阿九满脑子都在回响“发生什么事了”这话,她坐起身左右看看,才想起来沈山枝,忙低头去看魔尊是否被吵醒。
沈山枝耷拉着脑袋坐起身,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掩手打了个哈欠,起身时将阿九拉去自己身后,挥手间甩出数张法符。
朝着这边飞来的是三五只赤焰魔兽,它们双翼展翅飞行时洒落无数火星,原本只是冲有着天凤血脉的张逢白攻击,谁知却因护住的灵兽们而惹到了魔尊。
感受到那浓烈的魔气时,赤焰魔兽调头就跑,却还是被法符散去化作的烈火焚烧,只剩一堆骨头从空中掉落。
张逢白松了口气,好险,灵兽大军的命保住了。
萧澜面无表情地退回到张逢白身边:“要是我把人叫醒了,就该是我变成一堆骨头从天上掉下来了?”
张逢白说:“我能接住的。”
萧澜:“?”
重点是这个吗?
沈山枝还在打哈欠,睡眼惺忪地坐回到躺椅,阿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魔尊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阿九回头看不远处的张逢白,张逢白说:“你知道天凤血脉?”
“……怎么不知道呢。”阿九面不改色道,“这种千年难得一见的血脉,是个人都知道。”
不知道的萧澜:“……”
我不是个人呗。
张逢白往前走了两步,离阿九近了些,眼神示意沈山枝的存在:“我要去中枢点,破除守阵之法,拿到破魔剑,你们去吗?”
阿九说:“虽然你的天凤血脉对灵兽有用,但对妖魔两兽却不管用,破魔剑有不少魔兽守阵,你搞得定吗?”
张逢白刚张口,阿九又道:“哎,果然搞不定,那我们就去吧!”
“……行。”张逢白把话吞回肚子里,他看懂了阿九的眼神。
有魔尊跟着,还怕什么魔兽。
一起上路的事就这么决定。
阿九轻声软语地跟沈山枝说着话,让他跟着走,魔尊好似没睡醒,随便她摆弄,停下的时候就原地睡着了。
走在前边的萧澜时不时回头看两眼,偶尔能看见阿九,还会跟张逢白惊讶阿九的存在,但没一会又忘记了。
如此反反复复几次后,张逢白没好气道:“她一直都在,你都问了好几次了。”
萧澜蹙眉道:“我怎么才看见她?”
张逢白说:“她只是没什么存在感。”
萧澜:“她叫什么名字?”
张逢白:“……”
问得好。
叫什么名字来着。
两人一起陷入沉思。
阿九被沈山枝牵着手,却又是她引导着魔尊往前走,她没说话,觉得沈山枝好不容易睡着一次,不吵他。
没走多远,沈山枝耷拉着眼皮问:“你怎么不说话?”
阿九回头看了看他,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却又是第一次觉得心软乎乎的,她压低声音道:“你好不容易睡着,我就不说了,怕吵你。”
沈山枝道:“说吧,我爱听。”
阿九转过头去,夜里凉风都吹不散此刻脸颊热度,可恶,被撩到了。
她憋不住分享欲,开始跟沈山枝唠叨些有的没的。阿九指着张逢白的灵兽大军,挨个问沈山枝这些灵兽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绝技,跟黑龙黑狐打起来哪个要强。
沈山枝答得很慢,偶尔阿九都已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