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闹市处,络绎不绝的行人,嘈杂中烟火气将一切黑暗都遮掩。
黎雀躲在一处小巷子,叼着毛巾,将烈酒浇在手臂上。
“嘶——”黎雀疼的要命,毛巾从嘴里掉出,不禁爆出了一声粗口。
“XX的,姑奶奶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黎雀洗净自己的伤口,仔细观察了片刻,随即咬牙切齿地抱怨道:“我就说…肯定是骨折了,不然不会那么疼!”
她突然听到了什么动静,皱眉屏息,捡起脚下一石子弹了出去,随即传来一声惨叫。
“哎哟哎哟,疼……”容明一瘸一拐地揉着腿,向她走过来。
黎雀瞪了他一眼:“娇气!我可比你疼多了!”
容明笑了笑,坐在她身边,面色突然转为担忧:“你怎么伤的这样重?”
“没事,习惯了。”黎雀把手递过去:“小魔君,麻烦你帮我拽着点,要把这错位的骨头拉回去,我一个人可能不太行。”
容明双手颤颤巍巍不敢接,最后还是勉强抓住了她的手腕。
黎雀捡起地上的毛巾,随便往衣服上抹了两下,也不管脏不脏了,又咬在了嘴里。
“看我手势,三,二,一,你就开始拽。”黎雀拿掉毛巾,又出声提醒了一次,开始比划手势。
“好嘞好嘞。”容明看到伤口,表情十分复杂,不忍直视,闭着眼睛连连点头。
三,二,一。
咔嚓。
黎雀咬着毛巾,疼出了一身汗,眼泪都出来了,贴着墙,嘴里呜咽着拿下了毛巾,却疼得连声音都喊不出来。
“多谢……”黎雀休息半天才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两个字。
容明帮她包扎好,打了个结,挂在了脖子上。
“好了。”黎雀只是稍作休息,突然又活力满满的站起身,无视了容明敬佩的目光:“尊上找不到我该着急了,我要去陪尊上了,后会有期。”
容明看着她,突然愣了半天才问出一句:“那…那我呢?我去哪。”
黎雀脚步停住,一脸莫名其妙,回过头:“小魔君自己要去哪自己不知道?”
“你还受着伤,需不需要我在旁边照顾一下你,不然这一路要是遇到一些坏人……”容明面上有些担忧。
“我就是坏人啊。”黎雀眨了眨眼睛,邪笑着:“我现在灵力受损,御剑不能,我准备走水路,回无忧城,但是现在身无分文,如果他们不让我上船的话,我就劫船。小魔君也要跟我一起做江洋大盗?”
“不不不……”
容明慌张地连连摆手。
“那就各自安好吧。小魔君,你不是最想过安稳日子吗?在这附近开一间酒馆客栈什么的,日子肯定特别安稳。”
容明点了点头:“是啊…确实是个好主意……”
“嗯。那我先走了哈,告辞。”
黎雀转身,便消失在街市人群里。
-
和春客栈内惨叫声不绝于耳,一场苦战下来,整个客栈被拆得乱七八糟,门板桌子凳子楼梯破碎一地。
一番打斗下来已经没有活物,只剩下被下术法的他人尸身横七竖八的躺着,客栈老板也不知所踪。
言罗衣拿着铲子,在客栈门口埋下一个个土坑,撒上了一些药粉,画了一些符箓贴在裹着尸身的草席上,也算是给这些不知道被傀儡术折腾多久的尸身入土为安。
“你最喜欢吃咸的,还是最喜欢吃甜的?”程九寻在言罗衣回来的时候后退了几步,突然问了句。
“喜欢吃咸的,红烧肉。”
“对的,确认不是傀儡。”程九寻回过头对着他们说。
卫方辞犹豫了一下,再三确认:“这是真的程九寻吧,刚才程九寻没有离开我们的视线吧?”
“至少我在看着她,你刚才在做什么?”容华也回过头,看着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冒出来的卫方辞。
又开始了,不知道第几波的互相怀疑。
昨晚,言罗衣在得知了“容华与卫方辞他俩没一个好人”这种重磅消息之后,没有听从师尊的劝告,毅然决然的打算出门跑路,没想到与门外的假人打了起来。
结果就是,苦战至今,客栈里已经出现过两个“言罗衣”,三个“程九寻”,五个“容华”,七个“卫方辞”,每次都需要提问才能验证真伪。
“容华,你喜欢吃甜口,杏花玉露团。程九寻,你小时候我救过你,在河边。言罗衣…你,你……”
卫方辞连忙解释着。
“好了,别说太多。别人问你的时候,只回答主要的问题就好。”容华连忙提醒:“这些傀儡就算是消失了,也有什么东西在监视着我们,可以模仿这些答案,我们说得越多,以后傀儡取代之后伪装着就越像……一个问题回答之后,还要再换傀儡不知道的问题,这样下去我们倒是没完没了地互相怀疑,傀儡知道的答案越来越多,会模仿的越来越像……”
“言罗衣,去把门钉上,一只蚊子也不要放进来,我要查清楚是什么在监视我们。”
言罗衣按照程九寻的指挥,拿着木头,给客栈大门钉上,默默做着苦力。
程九寻在七零八歪的破碎门窗中找到了一个勉强能用的桌板,准备放回房间,当床休息。
“我要先思考一下。”
“程九寻,你这是去哪里?”
容华也干脆不加掩饰,没了当初的恭敬,拦住了她的路。
“我不比魔尊大人精力充沛,一天睡八个时辰都不够。我打累了,休息。休息好了才能想明白。”
言罗衣难得与容华立场一致,也拦住了程九寻。
“师尊,我知道你喜静,但是现在我们四个人一旦离开了对方的目光,就容易被傀儡术盯上,所以…为了避免互相怀疑……”
卫方辞突然在她们身后说道:“其实这种困局有破解的办法。”
“嗯?”
“傀儡皆是死人做成,虽然扮成了我们熟悉的人,但是身体没有真正的知觉。只要被伤到了,无论程度深浅,他们都会一直反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