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安昭仪走了。”
康昭仪顿了顿,应了声,继续地绣着手中的帕子。
小宫女看着康昭仪的神色轻声开口:“娘娘,安昭仪走的时候让我给您带句话。”
康昭仪:“什么话。”
小宫女想了想,重复道:“安昭仪说她很好,不怨您。”
小宫女皱眉:“娘娘,您说安昭仪这话什么意思啊,您给她送了好些的东西,好多药膏好多吃的,安昭仪怎么会怨您呢?”
一抬头就看到康昭仪手中的东西尽数掉落在了地上,康昭仪抓紧了身边的矮几才没让自己也摔在地上。
小宫女吓坏了,连忙过去捡东西。
“娘娘,您怎么了?”
康昭仪稳了稳心神,但是眼睛红了红。
她不答反问:“你瞧着安昭仪真的好了吗?”
小宫女把东西捡起来点了点头:“恩,奴婢瞧着安昭仪比之前好太多了,就是走路的时候脚还有些一瘸一瘸的,不过奴婢看着不太明显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安昭仪就能正常走路了。”
康昭仪闭了闭眼,呢喃着:“那就好,那就好。”
小宫女疑惑地看着康昭仪的样子,不过也没敢再问什么。
只是有些奇怪。
自家娘娘和安昭仪以前那么的好,怎么突然两个人就生疏起来了,真的好奇怪啊。
*
顾辞安一路走着,走得很慢。
她很清楚,经过上次她那样一闹,估计康昭仪就什么都懂了。
她以前是闺阁中的女子,定北侯做什么也不会跟自己的女儿说的。
康昭仪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不是傻子,自己的爹是什么时候这么显赫的,什么时候有了改变的,经过上次顾辞安大殿上的几句话她就什么都懂了。
她私下还让人去打听了一下顾辞安受伤那晚的事情。
虽然打听不出来什么关键的,但是也能联想出来一些东西。
是谁要对镇北军这么狠赶尽杀绝,是谁要让会说话的人都闭嘴。
自然是那些因此获利还活着的人。
而定北侯就是最大的获利者。
她不免再次想到镇北军的死。
是真的战死,还是因为别的。
她不敢细想下去,已经觉得毛骨悚然。
内心的罪恶感让她没办法再次靠近顾辞安,没办法再次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说话。
她没了爹娘,没了兄长,只剩下了自己。
如果这一切都是她爹做的,那她也是罪人。
她没办法做到心安理得。
*
两个女孩子,彼此内心都很清楚,顾辞安懂得康昭仪这些的心思。
她不怪她,康昭仪什么都没做,她不会去怪罪一个无辜的人。
但是她也没办法去开导安慰康昭仪,她现在没有这个心思了。
她只想平平静静地继续在这宫里走完她剩下的日子。
萧予安远远地就瞧见顾辞安走过来。
她似乎在想事情,根本没注意到他。
眼看着她要走过去了,萧予安才开口叫住了她。
“卿卿。”
顾辞安脚步顿住,回头看过去。
看到萧予安的时候连忙行礼。
萧予安走过去扶她起来。
“要去哪里?”
顾辞安轻声答:“去皇后娘娘那里。”
她看上去平静镇定,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但是又不一样了。
之前的她去见皇后都是要跑着去的,一路上都蹦蹦跳跳地开心得不得了。
她现在沉稳了安静了,笑容也少了。
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觉中还是变了。
顾辞安看着萧予安:“陛下要一起去吗?”
萧予安看着她,点了点头:“好,一起去吧。”
顾辞安转身,和萧予安一起朝着皇后那边去。
一路上顾辞安都没有主动地说什么,就是安安静静的,萧予安非常不适应。
进了皇后殿内,顾辞安微微行了个礼就坐到椅子上去了。
皇后和萧予安对视一眼,都是眼神一变。
萧予安有几次来碰到顾辞安,她都是行个礼就坐到皇后身边去了,趴在她腿上亲密得不行,还要说些话来逗皇后的,但是现在没有了。
萧予安清楚,皇后更是清楚,她看向顾辞安,收敛了些神色,笑着看她。
“卿卿啊,我让人做了些冰糖藕粉,你要不要吃一些啊。”
顾辞安笑着看过去点了点头:“好。”
皇后还是忍不住皱眉。
要是以前,她会兴高采烈地都要蹦起来了。
皇后难免有些伤心。
她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具体的事情,但是也能从顾辞安的样子,和萧予安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她应该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她害怕顾辞安会从此就这样了,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快乐开心了。
小宫女端来了冰糖藕粉,顾辞安吃着,听着萧予安和皇后说话,也不插嘴,就安静听着。
但是两个人说着话也都忍不住地用余光去看顾辞安。
在意你的人一点点的改变都能看出来的,更何况顾辞安的改变也不是一点点。
“朕最近经常收到江南一带的奏折,大多都是为官不作为,实在可气。”
“朕想着趁着这个时候去江南那边瞧瞧看看,看到到底百姓们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那里的地方官又都是些什么德行。”
皇后点了点头:“皇上是想微服私访吗?”
“恩。”
“也好,只听不看皇上也不知道这缘由和真相,皇上尽管去便是,臣妾会照顾好宫里的。”
萧予安看着她:“你凡事不用亲力亲为,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你无需操心,好好地养着身子便是。”
皇后点点头,看了一眼顾辞安。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