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他的语气满是戏谑,听起来是在开玩笑。
一向能言善辩的我竟不知如何回应这种调侃,这不是我熟悉的领域。
我沉默以对。
姬发看出我的尴尬,有些无奈地替我解围,转头对屋内那人说:“别开玩笑了,殷郊”,然后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向我:“抱歉,我朋友就是这样,不过他没有恶意的。那,我们出去说?”
我看了看屋内那个探头探脑的小孩,他冲我笑出一口白牙。
傻的很。
不过我也对他颔首微笑,他向我们招手:“要是传授格斗秘籍记得回来告诉我啊!”
“知道!回来继续教你怎么种地!”姬发冲他笑,恶作剧般扯住我的袖子将我带走。屋内的殷郊切了一声,后面埋怨的话随姬发关门的动作被隔绝。
我看向身侧的姬发,他还沉浸和好友斗嘴占了上风的喜悦中,笑得眉眼弯弯,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明媚爽朗,快乐的模样很鲜活。
他将我带到一处空旷的院子里,问我有什么事。我突然感到愧疚,为我内心的阴谋诡计牵扯到这样一个太阳一般炙热温暖的孩子而感到抱歉。
我有些退缩了。
他看向我的目光种带着关切,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纠结与无措。
“没事儿,你说吧,说什么都没关系的。”
我硬着头皮开口:“你缺个骑射助手吗?喂马捡箭之类的?”
他的目光似有疑惑,却让我松了一口气。我赶紧又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你骑射肯定很好,要个助手做什么。那就好了,我说完了,再见。”
我忙不跌转身想离开,害怕再待在这儿会被姬发身上这种明朗的氛围感灼伤。
他却急忙开口叫住我:“我缺的!”
见我回头的视线太过惊讶,他再次说道:“我需要的,你当我的……呃,骑射助手吧。”
他有些结巴,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只是觉得徵野的眸子里的自厌情绪太重了些,害怕自己说错话会伤害到他。
而且,姬发咬了咬下嘴唇,今早徵野和崇应彪打架后就有些风言风语流传。
他们有人说没听说过恩州候还有个庶子,便揣测说徵野是个私生子,被临时找来代替嫡子出使朝歌。
不受宠,很可怜,生活拮据,这是他们的原话。有些人同情他命运多舛,也有些人厌恶他平步青云。可如果真是这样,姬发觉得这件事的受害者就只有徵野。他其实很佩服这种能在苦难中顽强生长还不曾屈服的人。
从夹缝中生长出来的,不一定是野草,也可能是参天大树的根。
所以他想帮帮徵野。
“你来做我助手的话,我包饭!”姬发拍着胸脯保证,“顿顿吃好的!”
他其实是想给徵野拿钱的,但怕他多想,觉得自己是因为同情而施舍,所以换了种委婉的方式。
我的手攥成拳,复又松开。今天我得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这些善意在我荒芜的世界中太过温柔,我甚至觉得自己不堪承受。
面前的姬发等待着我的回答,我又怎会看不出他的好意,可我真的能答应他吗?凭借我阴暗的报复心理去换得这样的美好回应。
凭什么?我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