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生生看着自己变出的美花美景十分满意,转头瞥见齐让尘渐渐缓和的面色,心想自己果然猜对了。
“这是什么术法?”
“生生术。”
季生生十分自豪,齐让尘嗤笑道。
“你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
“听过彼岸花吗,四季常开,生生不败,这才是我名字的由来。”
齐让尘又嗤笑一声,继续嘲笑她。
“用自己名字给术法取名,你倒是自信。”
“哼,令百花盛开,除了寂灭的花神,便只有我有如此能力和悟性。”
齐让尘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季生生见他不信,也很恼火,她双手结印,口念术法。
“人间芳菲始,满园四季花。”
藤蔓自常青树下蔓延,地砖上石阶上皆被绿色藤蔓覆盖,它们粗细大小各异,叶片颜色深浅各异,短短一瞬,花朵顺着藤蔓盛开,姹紫嫣红间,灵光点点。
这一幕似乎触动了齐让尘,他眼中藏匿的伤怀多了几分,这让他的眉眼看起来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教会我生生术。”
季生生也没料到齐让尘是这个反应,她很快反应过来,笑嘻嘻看着齐让尘。
“你拿什么来换?”
“荆棘香的解药。”
季生生摆手,迎着齐让尘质疑的目光,正色道。
“陪我放长明灯。”
紫藤宫中百花盛开,季生生兴奋找来笔墨,催促齐让尘在长明灯上写下心愿。
“你自己写。”
齐让尘不肯动笔,季生生便大笔一挥,在自己的长明灯上写下“安”。
季生生把笔递给齐让尘,威胁他道。
“你要不写,我就不教。”
这招果然奏效,齐让尘接过笔,写下一个“仇”
“你这到底是祈福还是诅咒。”
季生生无奈,齐让尘却是丢下笔,一副你爱放不放的姿态。
两盏长明灯飘起,投入夜色,最后变成星星,季生生和齐让尘坐在花丛里,一个满怀希望,一个神色复杂。
齐让尘走到如今,不过用了短短一月,他通过十九份命谱,几乎摸清楚离陇朝大半权贵重臣的秘密,齐让尘以此为要挟,收获了不少支持,他不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落魄皇子,但要真正变成有夺嫡资格的皇子,他还必须要获得祝融鼎的认可。
明日赤火节,这是离陇朝最盛大的节日,离陇皇将会在天坛启用祝融鼎,试炼灵器,而离陇皇还有七名尚未冠以皇姓的皇子。
“明日祭祀火神,你和我一同去吧。”
季生生看了齐让尘一眼,又快速转过头去,勉强笑道。
“我近日总昏睡,要是在那么盛大的节日上睡过去,多丢脸啊。”
“不去算了。”
齐让尘略带恼怒,他挥袖散去满殿鲜花,转身回了寝殿。季生生捡起石砖上掉落枯叶,无奈摇头。
第二日一早季生生罕见早起,紫藤殿早在天未明前便灯火通明,齐让尘穿戴整齐已经离去,广隶语气担忧。
“生生,你真的不去看看吗?”
“我若去了,他只怕要当场杀了我。”
“生生,齐让尘为什么不能通过试炼?”
“他身上没有赤火血脉,离陇皇不可能为他冠以皇姓。”
这个秘密是季生生在离陇帝师的命谱上发现的,历代离陇皇帝皆传承赤火血脉,这也是离陇皇室看重联姻的原因,齐让尘的生母体质特殊,天生寒气,齐让尘不但未传承到半点赤火血脉,反而和其母一般天生寒气。
扶光皇族最看重赤火血脉,季生生刻意抹去了这个秘密,她一步一步帮着齐让尘,让他以为自己能够夺得那至高之位。
离陇皇或许可以容忍一个没有赤火血脉的皇子存在,但绝不会让这个皇子有继承帝位的可能。
“齐让尘所遭受的一切蔑视□□,皆来源于他无人可靠,他拼命想要权势,是因为这个皇子身份是他母亲留给他最后的东西,可今日之后,他会失去所有。”
季生生一直待在房中,不知时间流转,只感觉黑云压境,一声惊雷,大雨倾泻而下,季生生一直安静等着,她听着大雨滂沱,突然大门被人狠狠踢开。
雷电交错,齐让尘身上华服已经湿透,他眼中带着杀气,季生生终于好似回过神一般,走到齐让尘面前。
“你都知道了。”
季生生是那样若无其事,齐让尘眼神冷厉,落在少女白皙的脖颈上,手中凝聚冰刃。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杀了我,还有谁会一直陪着你。”
神坛之上,离陇帝师以赤火血脉为由质疑齐让尘的皇子身份,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岩镜探出了他的灵脉,所有人都用探究嘲笑的目光肆意打量着他,那些口口声声说支持他的臣子一言不发,就连皇后都对他眼神躲避,从前不论他有多落魄,从无人敢质疑他的皇子身份,可今日之后,他将永远失去争夺皇位的资格,就连这可怜的皇子身份,他也会一并失去。
季生生说的不错,他已经失去了一切,离陇帝师守了这个秘密多年,今日说出,离不开离陇皇的授意。
齐让尘可笑般看着季生生,女孩眼神没有半点变化,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干扰她,齐让尘突然一把抱住季生生,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
“是你自己说要一直陪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