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头好疼…
凌霖挣扎着醒来,自己只是在宿舍睡个午觉,怎么醒来却觉得好像有人狠狠的在自己头上打了一棒子一样?
她正想着,突然发觉自己耳边传来许多零碎的呜咽与哭泣声。
她一颤,怎么回事,这是做噩梦了吗,怎么还有哭声?
凌霖强迫着自己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四四方方的雪白帐幔。帐幔低垂,正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床角各摆着一副银制烛台,烛光闪动,打在帐幔上,生出许多的阴影来。
她一愣,转头想仔细观察一下自己身处何方,却更加的怔住了:
她正在一个非常古典的屋子里。
屋子四周的石壁全部用穿金丝的锦缎遮盖住,室顶也用云纹毛毡隔起,紫金木的圆形门槛把屋子分为外阁与内阁。
外阁古典雅致,一张黑漆花腿方桌,用来观书、写作;旁边还有一张红漆花腿方桌,用来堆放著作杂物。正对着床的墙面,挂着一对双股鸳鸯剑,旁边还有许多的花边飞镖,用铁钉钉在了墙上。下面是一张圆形镂花弯腿红木桌,铺着一张穿金丝走金线的花纹桌布,周围放置了几个圆形坐墩;
内阁温馨华丽,古琴立在角落,梳妆台置于床边,上面摆着一面铜镜和许多首饰盒。妆台对面是一张檀木卧榻,上面放置着锦织红艳芍药花图纹的坐垫,背上披了一张大大的雪白毛皮。
而此刻内阁她的床前,正跪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两个年轻人:
中年男人跪在中间,面容憔悴,头发略有斑白,梳了一个凌乱马尾,用银制发箍固定,下巴处有许多杂乱的胡茬;两个年轻人跪在各跪在他身体两侧,长相相似,眉目疏朗,面如冠玉。
三人没有言语,皆默默低着头掉泪。
在这三人身后的外阁,跪满了许多穿着古代衣裳的人,低着头弯着腰,趴在地下各自抽泣、哽咽。
那中年男人察觉床上的人似乎是动了,他猛的抬头,对上了凌霖睁开的眼睛。
凌霖看见他的脸一瞬间由悲伤转为惊恐。
那男人张了两三次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抬起身想要靠近仔细看凌霖,却只是腿一软,从向前跪着变成了向后跪坐在地下。
男人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发现了他的异常,赶忙想要扶住他,一抬头却也发现了转醒的凌霖,一瞬间都愣在了那里。
外阁的人听到三人异常的动静纷纷抬头,却都看到了睁着眼睛一脸懵的凌霖,一时间吸冷气的、说不出话的、尖叫的,什么样的反应都有——甚至有直接晕过去的。
外阁的第一排跪了一群身着侍女衣装的年轻姑娘,而此时这群姑娘们正三五抱在一起,红肿的眼睛噙着泪,惊恐的看着凌霖,更是忍不住在发出了一阵阵的尖叫后挣扎着互相抱的更紧。
姑娘们的身后是一群是穿着粗布衣裳、头顶圆方小帽的年轻汉子,他们此刻也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有的甚至抄起了棍子,死死的盯着凌霖,仿佛像她一有动作,他们便要立马冲上来灭了她一般。
凌霖彻底懵了,自己一觉醒来却在这么奇怪的地方,她是在做梦吗?
她想掐一掐自己,却发现无法动弹,于是她用力的咬了自己的舌头。
很好,没醒,不是梦。
于是她立刻想到另一种可能:自己不会是穿越了吧?
她皱着眉,望着地下的一群人,没说话。
任何事情,在不明真相之前,沉默便是最好的选择,这是她一直以来都信奉的一句话。
“小霖…你…你活过来了?”最前面的中年男人声音颤抖,终是说出一句话。
小霖?这不是她的名字吗?活过来了?凌霖眉毛皱的更深了,什么意思,她死了?
她看面前男人的表情已经变为了激动,眼眶里充满了许多的泪水,而那两个年轻也是面露惊喜,嘴巴微张。
她想,自己可能大概应该确实是真的穿越了。而且自己看的小说和电视剧的套路,此刻的自己还是穿越到了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体里,然后占用她的身体然后复活了。
冷静,要冷静,她告诉自己,如果自己穿越了,那此时是什么年代,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呢?
“我…是谁?”
她决定先试探一下。
那男人虽是一怔,但是听到她开口讲话却更是激动了:“我的大小姐,你是晁霖啊,这晁家庄的大小姐啊”
凌霖满脸黑线,穿越就穿越,还穿了个同名不同姓的人,这么巧的吗?不过这晁霖晁家庄,她实在想不出来什么有关的历史联系。
“现在是什么年间?”
“政和三年啊。”那中年男人的脸上多了担忧与疑虑:“小霖你不记得了?”
政和三年?是北宋时期?凌霖心里盘算着,她虽对历史不甚深知,却略有研究。
“小霖?”那男人见凌霖没有回答,又不放心的叫了她一句。
凌霖摇摇头,开口问道:“你说这里是晁家庄,那这里具体是哪个省?哪个市?哪个县?这里的庄主是谁?你叫我大小姐,那庄主是我的父亲了?”
凌霖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让那男人也是一愣。
他抬头看还在躺着的凌霖,突然拍腿哎呀一声,接着回过头对他身边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道:“小星,快去,快去把小盖叫来,说小霖没死,活过来了,再把庄医门都叫来,快去!快去呀!”
那年轻人被他招呼了好几声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一骨碌爬起来,向外跑去。
“小霖,这里是济州郓城县东溪村晁家庄,庄主是晁盖晁保正,你的嫡亲哥哥啊!”
济州…郓城…东溪村…晁家庄…晁盖…晁保正!
什么?!
“你说我那哥哥,可是那托塔天王晁盖!?”凌霖急切的问道。
“还能有谁?小霖,你怎的把小盖都忘记了”那男人的语气十分悲伤。
凌霖的大脑瞬间空白,浑身的血液似是不再流动,整个人犹如掉入三九冰窟一般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