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一天,薛月白一个月至少要跑三趟。可是她有系统,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走了!”周戚挎着刀刚出门,就撞见一个脸生的人,缩头缩脑在药材铺门口观望。他横刀拦住盘问此人的情况:“看着脸生,哪儿来的?”
那人被他问得一脸疑惑,随口说了句:“我关外来的,来买点儿金银花,败败火!”
周戚上下打量这人,扎着裤腿,面部扁圆皴裂,额头眉角都是沟壑似得皱纹,说话粗声粗气,嘴唇厚,样子倒像是从关外来做生意的,他抬刀放他进去:“去吧。”转而喊道:“来人了啊!”
这不是跟薛月白说的,是跟药材铺里的伙计说的。
周戚拎着刀沿着乾州药材铺门口的路,往乾州西河去。
“王大娘,把你这摊往里边撤一撤,待会儿有马车过来,当心再把您给碰着了。”周戚说着,顺手将垒在旁边的蒸笼拿起来放到了摊位上。
王大娘一只耳朵听不见,视力也不怎么好,但是做得一手好吃的大肉包,鲜嫩多汁。
“周捕快,谢谢您啊!”王大娘扯了块抹布擦擦手,掀开一个笼屉,招了招手:周捕快?吃饭了吗?拿一个尝尝?这是我新做的一个口味,你尝尝,给点儿意见?”
周戚摆摆手,但是招架不住王大娘的热情,伸手接过油纸包着的包子。
“什么馅的?”周戚还没吃,问道。
“你要是尝出来了,我就再给你几个。”王大娘伸出九个手指头,说:“我放了九样东西。”
“九样?”周戚咬了一口,皮儿薄,一口就咬到了馅。他在嘴里咂了咂,最先尝到的就是肉,但好像不是普通的猪肉,倒像是鸡肉。得益于汤汁多,鸡肉不显干柴。还有胡萝卜,香菇,芹菜。这些寻常的馅儿他一吃就知道。
又咬了一口,他好像又尝到了笋,他三口吃掉一个包子,只尝出五个馅料。
“您这儿里边怎么有一股虾味,我也没尝到虾肉啊?”周戚问。
“独家配方,哈哈。”王大娘扬起眉毛,笑着问:“那还有三样呢?”
“那我就只能猜是葱姜蒜了。”包子他三口就吃完了,只能胡乱说猜一通。
“有葱,另外两样是豆腐和小白菜。”王大娘从笼屉里又包了两个塞到周戚手里,说:“拿着吃吧,今儿这个不要钱,明天来买可就要钱了。”
周戚实在过意不去,乘着王大娘转身,往她的钱屉子里放了两枚铜钱,加快步伐走了。他还有正事儿要干呢!
他一路走到西河桥附近的一处草棚,小小的一处棚屋挤着不少人,都是聚在这里看病的。他胡乱把包子塞到嘴里,把刚刚抓的药递了一包上前问道:“大夫,您能抽空帮我看看这药抓得对吗?”
魏钦岩一身浅蓝色的袍子,坐在矮小的板凳上,面前放着简单的一张方形小几。方几上放置着用于脉诊的棉布包,针灸用的银针,艾灸用的艾绒,艾条。旁边只有一个书童样貌的人帮着他打点。
魏钦岩刚刚诊疗完一个偏头痛的大爷,扎完针,安顿好,转个身的功夫就被周戚钻了空。他用修长的手指拆开一个药包,虽然事情多,但他还是在细细查验。
魏钦岩抬眼看了周戚一眼问道:“药方给我看一下。”比对了两三遍之后,他确认无误:“没问题,抓得药都是对的,照着这个方子先吃七天,七天后把老人家再带过来我看看。”
周戚松了一口气,道了谢,刚刚从人群中退出来,就被薛月白抓住后领子。“小子跑挺快啊!我鞋子都撵丢了。”
“刚从王大娘那儿光顾着吃包子,所以才没跟上吧!”周戚指了指她脸上沾着的汤汁。
薛月白面子上过不去,不好意思,刚准备擦嘴,面前就递过来一张帕子,上面还绣着花。她抬眼望去,是一个和她身量形貌大相径庭的妙龄女子,云鬓如雾,额上贴着朱红花钿。一只樱桃小口,葱管似得手藏回袖子里。
因为有周戚在场,她低垂着头,半掩面,绞着头发,满脸娇羞。薛月白还想上下打量这个貌美的姑娘,但是怕自己的目光吓到她,只好收了回来。
薛月白擦了嘴,将帕子收回自己的袖子里,用蹩脚的古文言问道:“敢问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