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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月白被红芗扯着,突然又从身后窜上来四个彪形大汉,围成一圈,包围着她,不让她走。
“你们这是干什么?”薛月白现在浑身湿透了,只想换一身干爽的衣服。
“还请姑娘和我们走一趟。”其中一看就不好惹的壮汉,横着胡子对她说:“男女授受不亲,还望姑娘配合。倘若真动起手来,恐怕有损姑娘清誉。”
薛月白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们去。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现在白白在这里耽误时间。她不知道薛广思一个人在家能不能处理好那些生乌头。
“要多久?”薛月白问。
可是没人回答她,丫鬟,小厮,管家,保镖都保持着沉默。
周戚护送着赵芸儿先回了赵府。薛月白现在单独一个人,坐在狭小的轿子里,来回地颠簸,像是要把她五脏六腑都撞出来。
“还是汽车好啊!”薛月白这样感叹,她抬臂活动了一番,刚刚那五组心肺复苏一做,很难不手酸,她后知后觉,现在抬臂都有些费劲。
她心里没底,呼叫系统,可是毫无回应。
“我去,不会是刚刚跳到水里,把系统泡坏了吧!”薛月白也不知道系统是通过什么方法和她沟通的,好像她的这个系统还挺高冷,轻易还撩不动。
薛月白一身淡青色的裙子被污浊河水一浸泡,已经看不出颜色了,只剩下灰黑,她头发湿漉漉,乱糟糟,还夹着几片水草,凑近一闻,还有一股草鱼的腥味,脚上的一双鞋也算是报废了,这年代也没有洗衣液、八四,要想恢复成原样是不可能的了。
红芗可能是觉得她现在这副模样,见县令大人实在是不妥,才唤了几个丫鬟烧水给她洗澡。
“额,你们不走吗?”薛月白站在澡桶前,望着周围一二三四五六个丫鬟。
“小姐吩咐我们在这里伺候。”其中一个领头丫鬟低眉解释。
“不用,不用,只要给我一件衣服穿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吧。”薛月白实在是接受不了自己一个人洗澡,六个人围着她看。
领头的丫鬟将叠好的衣服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说她们在门外候着,有什么吩咐,只要喊一声就行了,说完,她们就后退着走了出去。
薛月白叹了口气,果然,她还是不够适应这里的生活。
她洗了个“突击澡”,穿好衣服,打开门的时候,丫鬟们皆是一惊,看他们错愕的表情,好像是在说:“这就结束了?”
薛月白身上穿着的是赵芸儿吩咐给她的裙子,她抬手摸了摸,的确比自己之前的要软一些。
“我刚刚的那件衣服呢?”她拉住一个丫鬟问。
“您还要穿吗?”丫鬟小声问,然后端着漆雕花的盘子,端着呈递到她面前。薛月白一看,直接都能当抹布用了。
“算了算了。”薛月白摆了摆手,心想:“还得花钱裁布做衣服。”
薛月白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好几趟,赵芸儿才彻底收拾妥当,从自己的闺房中出来。薛月白远远瞧着她,忍不住赞叹,实在是太好看了,当真有书中所写的那样,至于到底怎么形容,她实在是背不出来。
赵芸儿打了个喷嚏,赶忙用绢帕挡住抠鼻,姿态优雅。
“薛姑娘,这边。”赵芸儿声音细软,吴侬软语,叫人一听,骨头都酥了一半。
“来了!”薛月白也不好意思像以前那样,扯着嗓子喊了。
两个人并肩走到厅堂,赵县令正上座,手里端着茶盏,偏着头和人说话。
薛月白一眼就瞧见了魏钦岩,心想着果真是有缘分,她又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周戚。
赵芸儿看到赵孟霖,欠了欠身子拜道:“给爹爹请安。”
薛月白也拜:“小女子薛月白,拜见县令老爷。”
赵孟霖搁下茶盏,让她起来坐着。
赵孟霖请魏钦岩来是为了帮看看赵芸儿有事儿无事儿。红芗在赵芸儿的细腕上搭了条帕子,三根手指放在她的寸关尺三部,细细诊查。
薛月白心里犯嘀咕:“这把脉我也会啊。”
听赵孟霖跟魏钦岩说,赵芸儿从小身子骨就孱弱。赵芸儿的娘亲生下她不久也离世了。赵孟霖的续弦,也就是他现在的夫人也才刚刚怀孕。
红芗看了薛月白一眼,刚想告状,被赵芸儿扯住了裙子,意思是让她别乱说话。
可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如何在闹市区的西河桥上失足落水,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的,除非是说自己想去凑热闹,要不然就是被人蓄意谋害。
魏钦岩望闻问切一个没少,查的很仔细,薛月白暗自撇了撇嘴,心想说:”这县令的女儿,他肯定会查的仔仔细细,要是出了差池,只怕是不想在这乾州有一席摊位了。”
魏钦岩说赵芸儿底子本就不好,夏月入水,又在冰冷河中浸泡良久,只怕是会寒邪入肌腠,现下看不出症状,但是到了晚上,难免会恶寒发热。
“那要如何是好?”赵孟霖神色紧张。
“针药并用为最佳诊治之法。”魏钦岩好歹是太医出身,习得全科医术,样样精通。
事不宜迟,魏钦岩从小厮手中拿出针灸,可是动作稍稍有些迟疑。赵孟霖又问:“有何不妥?”
魏钦岩说:“针灸穴位乃是要小姐宽衣,恐有不便。”
薛月白看他们实在拧巴,人命关天了都,还顾着男女授受不亲?她在一旁说:“要不然就我来吧,我会针灸。”
赵孟霖很是惊讶,捻着胡须问:“当真?”
“千真万确,我自幼跟随父亲习医,颇通些医术。”薛月白好歹是个研究生毕业,扎针什么的自然是不在话下,为了让赵孟霖相信,她还跟魏钦岩说:“要不然你考我,我在自己身上扎给你们看?”
也许是被薛月白的诚意打动,赵孟霖愿意让她一试,但还是让魏钦岩选了几个手掌上的穴位让她辨认。
赵芸儿躺在床榻上,隔着屏风,薛月白和魏钦岩在商量要扎的穴位,定了八个穴位之后,魏钦岩让他说出具体位置和近针的角度,以及禁忌,才肯放她进去。
薛月白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觉得魏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