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激动的跑向林之玧，双手紧紧捏着林之玧的衣袖。
林之玧泼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抬手摸了摸冯羽的头顶，温和的说到“好久不见小羽，已经比我高了”
冯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上一片绯红。
“你师傅在吗？我找他配些药。”林之玧说到。
“在！在！师傅这几天一直在家，快进来吧之玧姐姐。”冯羽热情地拉着林之玧往院子里走。
“师傅！师傅！之玧姐姐来了！你快出来！”冯羽清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后院。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掀起帘子走了出来“叫什么叫！多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不像话！”
老人嘴上说的严厉，但看向冯羽的眼神却一片慈爱，眼神扫过林之玧时，却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进来吧，药已经配好了，不过还需要先给你扎上几针，疏通下脉络，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吧。”
老人说完，指了指南边一间小屋，再次开口道“这间屋子空置了许久，还没来得及打扫你自己收拾收拾，凑合凑合住吧。”
林之玧看着老人本是白发苍苍的年纪，还要为自己操劳，心中不忍与惭愧交织，最后只汇成了一句“谢谢冯叔。”
冯羽感觉到周围气氛有些许沉重，却又不知为何，只好借由收拾屋子的理由，离开了院子。
屋子不大，但是东西齐全，住一个绰绰有余，虽说是空置很久，却也只有薄薄一层灰，冯羽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已收拾妥当。
等他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冯羽知道二人有要事相商，便也没有去找他们，又独自一人坐到后院门前处理药材。
等到林之玧再次出现，太阳已落，冯羽简单做了几个菜，从东街酒楼切了半斤牛肉，一桌饭倒也算得上丰富。
“小羽厨艺越来越好了。”林之玧夸赞道。
“之玧姐姐喜欢就好。”冯羽羞涩地低下头，手不由自主地揉着衣袖。
医馆的帮工学徒都是附近人家的孩子，一到晚上就回家了，三人吃饭时也都不爱讲话，这顿饭倒是极其安静。
冯叔年老，饭后总要去街上走一走，林之玧无事可干，便和冯羽一起到前堂去整理药材。
冯羽好久没有和林之玧一起单独待过，自是十分兴奋，但又控制着自己，想表现地稳重一些。
林之玧看着冯羽每次扭头想要聊天却又生生遏制住的样子有些可怜，便询问起冯羽采药时的趣事。
冯羽一开始还能记住稳重二字，但在林之玧温和地目光下，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完全忘记了稳重二字如何写。
“那天我遇到条蛇，比我小臂还粗，但我不怕。”
“好不容易看到株灵芝，却被一只野兔给踩烂了。”
“然后我就把那只野兔捉了，清炖了一下吃了。”
“之玧姐姐你要是找来几天，还能吃上一口。”
林之玧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少年，心中的郁结也减轻不少，之前还觉得这小孩话痨，有些烦人，此时倒是觉得这闹轰轰的性子十分可爱。
两人就这样，一人说一人听，倒也很是自在。
药材处理完，冯叔也溜达回来了。
冯叔人不高，瘦瘦弱弱的，或许是因为上了年纪的原因，背有些驼，手上拿着一个布包。
布包破破旧旧，一看就经历过不少风雨。
“前几天去隔壁医馆帮忙，不小心把针灸包忘在他们店里了，过来吧，我给你施针。”
冯叔领着林之玧走到内室，拉上屏风，等林之玧做好准备后，才拿着布包进去。
少女肤色雪白，皮肤柔嫩，但本该光滑洁白的背上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其中一条有一个手掌那么长，弯弯延延的爬在少女的肩胛处。
冯叔长叹一声，缓缓走到床边，摆开布包，拿起一旁干净的棉布，蘸着白酒给细针消毒。
林之玧趴在床上，听着冯叔在身后忙忙碌碌，似常相识的场景，一下把林之玧带回了过去。
那时候冯叔的背还没有驼，冯羽还是个小孩，林之玧身边总是跟着个跟屁虫。林之玧身有寒疾病，每月都要来这里，那两个小孩儿知道林之玧怕疼，便一人一句的和林之玧搭话来转移林之玧的注意力，还不时拿着果干蜜饯来安慰林之玧。
细针刺入皮肤的痛楚将林之玧从记忆里拉了出来，是的，冯羽已经长大，而清云却永远也长不大了。
冯叔医术高超，但细针入体，还是疼的。
林之玧也真的很怕疼。
冯叔了解林之玧，快速地把剩余的针扎完后，淡淡的开口“你当年受伤后未及时医治，又被人下毒，毒虽解，但对身体的损伤却没有办法复原，这几年你日日服药，身体已然大好，如诺安安心心待在云山上，活个百岁倒也不是问题。”
“冯叔，你是知道的，我待在云山，每日都能梦到那天的事，不报此仇，我心难安。”林之玧的声音很轻，却很是认真。
冯叔想劝，但也知道林之玧的性子，认定的事情任谁也劝不住。
“我这一辈子无子无女，心里早已把你和冯羽当做自己的孩子，你这一趟艰难万分，怕是危险重重，我这一把老骨头，估计是不能陪你，就让冯羽跟着你，好做个伴。”
“冯叔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一路上说不清会遇上什么危险，冯羽还小，没必要卷进来，还是待在您身边吧，我自己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我给你开的药必须配合我独有的针灸术才能发挥疗效，而这世上除了我，便只有冯羽才会，你若不带上他，那和赴死有什么区别！”冯叔越说越激动。
看着还不松口的林之玧，冯羽只好继续说到“也不全是为了你，我这一身医术，冯羽已经学了个七七八八，但这刘家村实在是安逸，一年到头来，都是些头疼脑热的小病，小羽空有一肚子的理论，却没有真正处理过疑难杂症，这医术水平也是无法精进，而且我也不能让他和我一样，天天呆在这一分天地上，你就多费心些，带他出去见见世面。”
林之玧沉默的许久，终于松口：“等我明天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