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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偿(1 / 2)

第二天,言禾冲了一杯意式浓缩带到教室。

窗外蜜色朝阳在教室课桌上洒下金色光彩,整理课本资料的声音和议论声、桌椅推拉声混合在一起交织成学校最独特的协奏曲。

言禾抽出语文课本,开始背诵课文。

“哎,林老头在校门口抓了一溜的纹身烫发的。”顾清远昨晚回了一趟家,今天早上才回学校,“在吹胡子瞪眼的骂人呢。”

言禾放下书本,皱了皱眉:“不是上周刚开过大会说校容的事情。”

“艺术班的几个小情侣非要最求浪漫,在身上纹对方的名字。纹身多疼啊,可能这就是情侣的小情趣,你要是以后谈恋爱倒是可以考虑和傅淮意去纹一个搞点小情趣。”顾清远骨子里其实是不太正经的,不过说这话也是开玩笑的,傅淮意是什么人他知道,而且他也就跟言禾说说,不可能去撺掇傅淮意干这种蠢事。

言禾收起按压笔,一声清脆的按压声格外明显,他抬头瞥了一眼顾清远。

“《基督山伯爵》里面有句话分享给你。”言禾收回视线,喝了一口咖啡,“‘若果你渴望某种东西,首先让它自由。如果它回来你身边,那它就是属于你的。如果它不回来,你就从未拥有过它’。”

第一节是数学课,几个后排的学生踩着点进了班。

数学老师姓周,是个五十岁出头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夹着教科书就走进了教室。

周老师写了几道题目在黑板上,笑眯眯道:“先找几个同学写一下题目。”

“老师,学函数有用嘛,我以后买菜又用不到!”后排一个叫陈竹的女生吹着口哨,还自鸣得意地冲一群狐朋狗友打手势。

每个学校都有一群不学无术、只在败家这件事上做得一山更比一山高的人,他并不觉得陌生。

一节课很快结束,言禾想起来课间傅淮意要来拿托他修改的英文作文,从抽屉里抽出本子。

傅淮意来的时候,言禾正在喝水。一手搭在椅背,一手拿着矿泉水瓶,脑袋往上仰,脖颈完整地露出来,可以清晰看到喉结在滚动。

“文章写的没什么大问题,语法除了几处小错误都没问题。”言禾抬头看她,用笔轻敲了一下她的手腕,“语言不够地道,毕竟是写英文小说。回去看一些美剧,可以从类似于破产姐妹这种情节戏剧开始。”

傅淮意靠近了些,摩擦了一下他的后脖颈,顿了顿说:“中午我们去剧院对一遍演讲稿。”

“嗯,中午见。”言禾应道。

下了最后一节物理课,傅淮意回寝室换了礼服,到剧院时言禾已经在那儿了。

因为主持她特地穿了一条红色裙子,有些张扬的大红穿在她身上明艳的恰到好处。

傅淮意摊开演讲稿,做到他旁边。

她看了一眼言禾,他这张脸上除了清心寡欲还是清心寡欲眉峰像冷冰冰的剑鞘,眼皮轻撩着。

“喂。”傅淮意拉开背包,抽出一沓粉色信封,“我们班女生写给你的情书。”

言禾和傅淮意从小收过很多情书,而傅淮意的父亲傅孝文一直告诉他们要好好保管别人的喜欢,不要轻贱他人的真心。

言禾接过去,修长的指节分外好看,惹得傅淮意上下打量一番。

言禾将那一摞情书收到包里,问道:“看什么?”

“沈肇说你有八块腹肌,我在思忖这个问题,出于对你这具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身躯的尊敬。”傅淮意随口胡诌。

“看稿子。”言禾看了她一眼,“只有六块儿。”

傅淮意翻演讲稿的手一顿,还真有啊。

一中每年有迎新晚会,在摸底考试之后。

四个主持人,两个中文主持两个英文主持。傅淮意和另一个高二的学长是中文主持,言禾和高三的邵龄学姐是英文主持。

半小时后,言禾的西装照就被挂在表白墙上了。

匿:找今天迎新晚会的英文男主持。

傅淮意眯了眯眼看身边的人,一身西装衣冠禽兽。

言禾递了瓶水给她,傅淮意猛灌了两口。

“主持人上场。”

傅淮意放下水,整理了一下头发。

报幕是交替报幕的形式,傅淮意目视前方,字正腔圆:“下面有请艺术四班的江屿同学,小提琴独奏,穆特·莫扎特小提琴协奏曲K207.”

傅淮意是浓颜系长相,五官端正又精致,本来柔顺的长发烫成了波浪卷,红色礼裙及至脚踝,背后是露背设计,优美洁白的背部和后脖颈处鲜艳的大红色蝴蝶结形成强烈反差感。

她明媚又张扬。

言禾喉头一紧,傅淮意太美了。

晚会九点半结束,傅淮意套着言禾的西装外套,两人并排在校园里走着。

“淮意,我突然想到之前看了一个电影。最后的结局男主角在中国,而女主角远渡重洋去了澳大利亚生活。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拍的特别美,七月份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在下雪,而中国正是盛夏蝉鸣时。”可能是深夜容易发散思维,言禾忽然同她说。

“谁告诉你,”傅淮意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狡黠,“七月的中国看不到雪。”

傅淮意笑了笑,道:“走,去实验楼,我带你去看七月雪。”

承洲路校区的实验楼是对学生开放的,傅淮意本来就是实验室的常客,登机之后就带着言禾大摇大摆走进去了。

言禾看着傅淮意从柜子里拿出盐酸和硝酸银溶液,利落的用纯水润洗实验仪器。

她做实验的动作干净利落,右手拿起盐酸倒入试管内。

“看好了,下雪。”傅淮意抓住言禾的右手,往试管里滴入硝酸银溶液。

盐酸和硝酸银溶液反应产生了氯化银和硝酸,溶液的上部形成一层白色漂浮物,雪白的氯化银逐渐下落就像下雪一般。

本质上傅淮意和言禾是一种人,他们热血而浪漫,如果言禾的浪漫是鼻尖书写下来的动人情书,那么傅淮意的浪漫向来是具体而又冲动一时兴起的。

一路回家这条路两人走过很多年,不少窗前还亮着,都是挑灯夜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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