缆车上。
傅淮意恐高,闭着眼睛慌乱的去抓谢宁的手。
慌乱中,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的素手,言禾看了一眼掌心中的柔荑。
华山天险不是闹着玩的,光是坐缆车都坐了十五分钟左右。
“可以睁眼了。”言禾捏了捏她的掌心。
因为时间原因,他们肯定是爬不了全线了,只能走一趟中峰和北峰。
傅淮意从西峰索道下来,在德克士买了一个冰淇淋。
“西峰这条线人好多,”傅淮意叹了口气,“为什么我们不走北峰上的那条线?”
其实攻略上最推荐的路线是夜爬,正好可以看到日出。
但是合计了一下,这到底是华山,他们觉得夜爬不安全。
从西峰到北峰的路整体平缓,除了中间一小段上行的楼梯。
傅淮意擦了擦从额头流下去的汗珠,从侧面看,她的鼻梁极高,从眉眼到唇,一路往下,像是极川缓慢融化,清冷却柔软,似乎天将逢春。
言禾拉了她一把,五人继续往山顶前行。
谢宁一边走还,拍了几张照片,沈肇跑得最快,几个人到山顶的时候他摊在地上气喘吁吁。
谢宁抬手挡了挡太阳,笑道:“这都到北峰了,合张影。”
快门按下的一刹那,五个人的笑脸都定格在了小小的底片里面。
太阳高悬,万里无云,华山上人山人海,越往北峰走越拥挤。
而且,路也越来越陡峭。
顾清远摸着栏杆慢慢往下挪,旁边的老太太忽然脚一崴,连忙去扶:“婆婆,小心一点。”
身后的老爷爷连忙搀扶住老奶奶,笑着冲顾清远道谢。
华山上老人很多,跟团来的一茬一茬,有些已经头发花白背部佝偻。
“言禾,你说他们为什么年纪那么大了还要冒险爬华山。”傅淮意歪着头,她想不明白,这么大年纪高血压冠心病心梗这种常见病随时可能病发,在华山这种地方也随时可能要人命。
“就是因为年纪大了,”言禾叹了口气,“才要来。”
因为年轻时忙忙碌碌,年老了才要来看看大好山河。
当然,现在的傅淮意懂不了。
她轻轻抿着唇,唇边露出小小的弧度,眉眼间冷色消散,竟透出一股娇憨来。
没关系,很快她就会认识一个无比有生命张力的女人。
谢宁看了一眼顾清远,笑了笑。
她穿了一件短袖,下摆一直到大腿根,黑发柔软地披在肩头,干净无暇的面庞对着他,像砗磲里长出的珍珠。
自古华山一条路,北峰下山的路完完全全是在山脊上劈开一条小路,笔直陡峭。
有人怕死有人不怕死,傅淮意扶着栏杆,小腿打战,身后不少游客嫌她走的慢,直接绕过她往前走。
至于谢宁、沈肇还有顾清远三个人跟猴子一样,早跑到前面去了。
言禾突然喊她:“珍珠。”
傅淮意愣了一下,珍珠是她的小名,除了傅孝文偶尔喊一喊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喊她了。
这个名字是李安宁女士取的,傅淮意是她的珍珠是她的宝贝,是她唯一的女儿。
如珠似宝,李安宁的严厉是真的但疼爱也是真的,没有一个小孩子像傅淮意一样在没上小学之前就九九乘法表倒背如流甚至可以最基本的英语对话,但也没有小孩子像傅淮意一样从小拥有一整层的芭比娃娃每天出门打扮的都精致的如同仙女临凡。
“怎么了?”少女“噌”地转头,鼻尖擦过他的下巴。
“到北峰观景台了,”言禾若无其事道,“上去看看。”
少年少女站在观景台上,背后是壁立千仞的悬崖,一阵山峰吹过。
她本就纤瘦,连衣裙被山风鼓起,腰间的黑发卷起,似乎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那双乌黑的眼眸映着光亮,像是山间盈盈的一轮月影。
两人靠在一起,拍了一张照片。
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少女明媚少年清爽。
言禾扶着栏杆,迎风而立。
他们一起走过五岳之一的华山,看过千年前辈冲刷留下的岩石印记,吹过华阴十月还有些燥热的山风。
他们也去过澳大利亚,晴日的海是湛蓝色的,天边的云偶尔是白的,偶尔泛着点儿碧绿,眼前时不时有海鸟掠过,伴随着婴儿啼哭般尖锐的鸟鸣声。
北峰索道。
沈肇一把揽过言禾,俩人勾肩搭背:“你俩终于来了,我们都在这儿转了四十分钟。”
傅淮意实在害怕,在山上只能小碎步小碎步的往下挪,特别是那一段垂直九十度的直接是要了她的命。
从北峰索道下来大概八分钟,傅淮意还是一直闭着眼睛。
下山后,傅淮意看到了一个好友申请。
宋晨。
她反复确认了这个人她不认识。
但还是加了好友。
晚上八点四十。
西安站。
他们本来是说好把行礼寄存在昨晚住的酒店,爬华山轻装上阵,结果走的太急忘了,只能到了华山又找了一个行李寄存处。
傅淮意打了车,道;“先去酒店,然后去看电影。”
最近《消失的她》很火,正好明天就在要会A城了,他们准备晚上在X市把电影看了。
SKP商场。
他们迟到了一小会儿,电影已经开场了。
傅淮意从沈肇那里摸了一把爆米花,又吸溜了一口自己的可乐。
电影院格外安静,荧幕散发着幽幽光亮。
傅淮意看到倪妮出来的时候心里土拨鼠尖叫,姐姐好美!
电影开头,除了男主和律师都不是好人。
电影中段,除了律师都不是好人。
电影结尾,除了男主都是好人。
人群四散开来,傅淮意面前伸来一只手臂,肌肉紧实,纹理细腻,青筋若隐若现,但肌肉并不突出,不会显得难看,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