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接着说,“漆雪家里出事时只有十岁,很小就被卖到了秦楼,丹阳家里没落后没多久就遇到了师父。不过漆雪还算幸运,还没见客就遇到师父,师父便收她做了亲传弟子。”
毒龙门,听来也没有名字那么瘆人。花行突然又对这个门派的畏惧感消退了几分。
花行想起原主快被冻死在爹娘墓前时,一个身着红衣的明艳少女抱起她,好像飞一般的,之后的景象她就再也看不到了。她想到伽云,漆雪,丹阳的身世,再想想原主的遭遇,她突然觉得这个门派还挺慈悲,收的都是命运凄惨的女子,还是那个年代不被重视的女子。花行对毒龙门心底生出些许好感。
“所以,师父是女子吗?”
月行点了点头,没多言语。
花行对这个门派的好奇心更甚了,怡香楼,暗杀夜,女掌门,每个人各有各的美,也各有各的不幸。她好想一次性问清月行,但她知道有些东西恐怕怎么问都问不清的,因为每个人都有难言的过往和苦衷,月行未必事事知晓。
管他呢,反正就要回门派了,到时候自己探索探索,也未尝不是一种乐趣。
花行拉着月行,让月行带她去别的地方走走。
她们在湖上的九曲石桥上漫步,清风徐来,水波浮动。整个怡香楼内却比往日安静。
“姐姐,今日怎地没见到旁的人?”
“我一个守着你睡觉还不够?她们都赶着回白帝城去了。”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花行脑海里是一副山水写意的画卷。
毒龙门原来坐落在这样一个地方。
“姐姐,我们今天就回去好吗?”
“怎么?这次不想迟到啦?”
月行歪着头,一如既往地打趣着花行。花行心想原主是多么爱迟到,现在得趁着年轻,好好治治这个毛病了,于是花行讪讪说到。
“总有例外嘛……”
月行拔下腰间剑,运灵力一念,剑身开出一朵幽兰。月行站在剑锋处,足下便开出一朵闪着幽蓝色光的兰花。
花行当下知道这就是修仙界中的御剑而行,她学着月行,召唤出一把剑,剑身在她运力间开出一朵山茶,花边泛着水红的光。花行驻足剑端,足下也开出一样的山茶。
月行令下,二人像白帝城方向飞去。
花行御剑云端,恐惧感渐渐消退,有灵力的体验感实在不错。她低头俯瞰云下景致。临安城中皇宫仍在,却看起来分外冷清,月行告诉她成王上位后没过几年就迁都燕京。花行感慨地望着这旧都,心头浮现着观梦石中的种种。
她看到那白岩书院,那明镜般的湖,她的目光似在搜寻着,她心底是湖边那一身长衫的清秀书生,她期盼着某月某日,再遇到他。她知道不论过了多少年,她还是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
她有些期盼,期盼他也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她。
她嘴角漾起一抹甜甜的笑。
一炷香的功夫,花行发现身边的云渐渐染上一些昏黄的光晕,足下的风景也已变化,崇山峻岭,江水东流,江上有点点行舟。
“姐姐,是不是就快要到了?”
月行在前,霞光晕染了她的轮廓,清冷的身影多了几分绮丽。她回头望向花行,说。
“太阳下山前就能到了。”
“姐姐,我想坐船!我们坐船去好不好?”
“好。”
月行笑了笑,她听出了花行的心思,眉目间有一种纵容。花行想,这份言情小说里的“宠溺”出现在好姐妹的眼眸中,更为动人。
二人落剑与江边,与船家借了竹筏。月行在前划动长杆,花行在后。月行悠闲地划动着手中竹竿,竹筏便悠然向山那边行去。
“回去看看你的离花苑吧,师父就要闭关出来了,别讨她老人家又操心。”
老人家?不过年纪轻轻就独掌仙门的人物毕竟罕见,倒也正常。离花苑,听起来好像个花园的名字,不过还是趁着只有月行多问几句为好。花行想。
“离花苑,是门派奇花妙药的种植地吗?”
“差不多。”
花行想起那湖畔长衫书生曾手执一朵山茶,想插在她鬓边却又害羞地缩回手,又慢慢把花递给她,怯怯地说了句“送给你”。
江面上是云霞的红,花行双颊也飞过一抹霞晕。
月行仍旧亭亭立在竹筏前,缓缓拨动手中竹竿。
不觉间,夕阳西沉,那头是隐于云霞间的山,偶尔有飞鸟飞过。
“就要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