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杰正色打量了傅则，“这哥们这么厉害，看不出来啊。”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女单打完了？“
吴文杰笑嘻嘻的递过两瓶宝力矿给向晚意，“打完了，我们赢了，班长让我拿着水先过来。“
向晚意接过水，给身边的许倩倩递了一瓶。
许倩倩没接，女生眉心因为激烈的战况而微微皱起。
“唔呼，辰哥加油！“吴文杰爆出一阵欢呼，季辰又拿了一分。
比分变成十比十，裁判吹哨表示休息五分钟进入加时。
季辰的衣服被汗浸得几乎全湿，略带透明的衣服，透出腰腹上一层薄实的肌理。
向晚意看了一眼，顿觉脸上一热，忙别开眼去。季辰甩了甩发尖的汗，朝着她们站的方向走来。
陆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人群里，扎了高高的马尾，穿了网球裙，两条腿修长笔直。
刚打完比赛，她脸上还有一丝红晕未去，伸手给季辰递过一瓶水，”季辰，加油哦。“
季辰拧开手上的水，啪嗒一声，开的不是瓶盖，是向晚意藏在心底某个角落的酸涩开关。
少女的心思昭然若揭。
三个人的故事，总难两全，难免落俗。
最后一分，陆遥的加油让季辰进攻有如神助，轻松赢了比赛。
场边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季辰持拍碰了碰对面傅则的拍，“Good game”，清朗干净的声音淹没在各种尖叫声里。
傅则拍了拍他的肩，笑着点了点头。
吴文杰穿过栅栏，冲上去抱住季辰的脖子，勒得他整个人都后仰起来，“还是辰哥厉害。“
陆遥笑着跟上吴文杰，向晚意站在原地，身边是不断往前涌去的人潮。
季辰的目光遥遥扫过向晚意的脸，女生脸上挂着一个笑。
笑的太甜，藏匿住了眼角眉梢一丝心酸的味道。
向晚意和陆遥是彼此一面倒置的镜子，照到相似的季辰，不同的自己。
那些手挽手，两个女孩一起上下课的时光。贴在一起的手臂，少女细腻肌理下，藏不住的秘密，伸出细密的尖角。像是带着刺，一根根扎进她的皮肤，直痛的她，倒吸一口气。
4.
双人男女混打，向晚意没去看，她在自己的桌上裁单词卡，教室里空空荡荡，桌上的单词卡铺的整整齐齐。
昨天的她随着比赛结束散去的人潮一起，走在回教学楼的小径。四月剩的一点日光从嫩绿的叶片上滴下来，混着斑驳的影子融在地上。
突然不想去教室，向晚意心里有一团毛线，缠得乱七八糟打不开。鬼使神差的走去了操场看台，一个人坐在空旷的看台，托腮看着操场上跑圈的同学，发愣。
一圈又一圈，晚风安静轻柔，拂过她额前细碎的头发。
季辰和吴文杰拎着比赛收拾的一筐乒乓球和球拍，走在看台下边，两个人有说有笑。
男生视线忽的看到坐在看台上发呆的她。
季辰手上的筐往吴文杰面前一递，“帮我拿去体育室，回来请你吃饭。“
直到身前的阴影把向晚意全部笼住，她后知后觉的抬头，对上一张逆光的脸。
少年逆光而立，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条被镀上了一层金光，脸上的绒毛发出细碎的闪亮来。
季辰俯身靠近坐在看台上的向晚意，她脸上失落的神情一览无余，淡淡开口，
“我赢了比赛，你不开心？”
向晚意愣了一下，随风发散的心思被肇事者抓了个正着，有点结巴小声的说，“没没…有..”
少年唇边勾起一丝笑，“这到底是没，还是有？“
高大的身躯挡在面前，女生薄背稍稍后靠抵上操场看台，有种无处可躲的窘迫。
向晚意硬着头皮强调，“我没有不开心。“
他哼笑一声，双手抱臂，语气沉了几分，“你就差把不高兴写在脸上了。”
被戳穿的向晚意，胸口一阵热气沸腾，直戳戳的蒸腾上来，快要烧到耳朵上，蔓延开，耳廓淡淡泛红。
少年直起身来，她只听见头顶一阵冷淡的声音，“你不会是因为傅则输了比赛，所以。“
没等季辰说完，向晚意心虚的打断了他，“不是。“
季辰笑了一声，“那是因为什么。”
她抬眸对上他好看的眉眼，心里那句因为你啊，出口变成了支支吾吾的，“因为英语月考没考好。”
说完就低下头，心里浮浮沉沉，没敢再看。
男生视线里是眼睑低垂，长睫浓密，耳廓淡淡泛红的女生。他嘴角却不自觉上扬，刚刚敛了的笑意更深了。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把我做单词卡的秘籍教你，下次绝对考第一。“
刚刚的冷淡氛围一扫而空。
“走吧一起回教室。”
向晚意跟在他身后，看着夕阳的光把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了一起，又听见他说，“哦不行，第一是我，你可以勉强做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