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他又从怀里取出那张陈友发抵押房屋和阿花的字据,递给徐富道:“这张字据本来应该在这位姑娘身上的,却被人留在了大壮身上。所以说,他们是想用大壮引我们过来,用这位姑娘来证明是你做的这件事。可我一直没想明白,你既然是齐方城主的内应,那把这个姑娘扔到你名下的人又是谁?他的身后站的又是谁。” 阿大的话让徐富醍醐灌顶,他这时才想通了:“对啊!这姑娘根本不是齐方城主送过来的,我还做贼心虚傻傻地收了下来!敢情是哪个王八羔子害老子啊!”徐富激动地指着张文弘和梁飞虎,哭求着让阿大去质问二人。 不止阿大,现在连犬来福都冷冷地盯着张文弘和梁飞虎,他也想知道,这里还有谁是内鬼。 阿大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每踏一步,就像踏在张文弘和梁飞虎的心上。张文弘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他不会任何武功,但 他丝毫不惧,正如他先前所说,如果他怕死,他就不会回来雷行山了。梁飞虎不比张文弘,他深知阿大的可怕,运功相抗那越来越压迫的劲气时,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发抖了。 阿大来到二人身前的时候,那股压迫感愈发强烈。他问道:“有谁有话要跟我说的?” 阿大看向张文弘,摇了摇头。他又看了看梁飞虎,点头道:“你既然不想死,那你应该有话要说。” 如今已是深秋时节,梁飞虎背上衣衫却已完全湿透,他还在坚持。直到阿大来了一句:“你应该还有放不下的家人吧。”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刺在了梁飞虎最看重的事物上,让他的坚持瞬间瓦解。 阿大收回劲气,等着梁飞虎的答案。 没有了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张文弘吐出一口鲜血,梁飞虎如获大赦地喘着粗气。 梁飞虎抬头看着阿大,对其道:“我需要前辈给我一个保证,绝不动我的家人。” 阿大答应道:“可以。” 梁飞虎虽然不能确定阿大是否会信守承诺,但现在有总比没有好。他开口道:“是铁屠城主。我先前是铁屠城主亲卫,自韦一刀占山为王不久之后,铁屠城主给我造了个罪名,让我来此作为内应。原本他想让我取韦一刀而代之,没想到犬来福先行一步。当时我为了不暴露身份,只得立投名状,率领弟兄抗击齐方城主的齐方卫。现在齐方城主与铁屠城主联合,铁屠城主又以我家人为要挟,给了我大壮的信息卷宗,让我安排残杀大壮之后引前辈来这雷行山上。” “残杀……”阿大闭上眼叹息一声,又看着梁飞虎道,“他是想让我失去理智然后跟雷行山火拼么?” 梁飞虎不否认道:“是。他的情报上显示前辈只是内家上品高手,他认为可以让前辈和韦一刀做先头兵。我会在申时之后每隔一个时辰跟他通一次消息。只等你们与犬来福激战正酣时,由我打开寨门,引他们大军进入,如此便可一网打尽。”在先天武者面前,梁飞虎没有再有所保留,他不想因为一丝隐瞒而招致阿大的恼怒,可以一瞬杀三十多名雷行山好手,对上这等人物,他不敢有所隐瞒。 阿大拍了拍梁飞虎的肩道:“很好。现在徐富已经发出消息说你们都已昏迷,那你就不用再写什么了。你只要活到帮我指认出那两个下手之人即可。”阿大右手拍下,一道暗劲没入梁飞虎的体内,顺着他的经脉一路破损绽开,梁飞虎的性命就像被倒过来的沙漏,一点一点流逝。 即便和阿大心里猜测的差不多,但得到了确认之后,他觉得自己手上的血可以染的更痛快些。想到这里,阿大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还是受了石临涛的影响,以前的他是不会去确认这么多事情的,全部杀了便是。 阿大来到了石武身边,问道:“看清了么?” 石武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反问道:“江湖一直都是这样子吗?还是只有晋国的江湖是这样子。” 阿大不想骗他,回道:“也许你爹爹的江湖会不太一样。但江湖,一直都是这样。” 石武看着大壮和阿花的遗体,问道:“害死大壮哥和阿花姐的那些人会心有不安吗?” 阿大道:“不会,他们高高在上惯了,说不定还觉得这是理所应当。” 石武沉默了,如果这就是江湖,他宁愿从没有见过。 阿大抬头望着天色,静候那几只拉他入局的黄雀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