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强求不得。
牛茵悻悻地收回手,也没再死乞白赖地追着人跑,只是飞快地瞥了一眼顾鸢时,神色有些捉摸不定。
毋庸置疑,憋了一肚子坏水。
归顾鲤也看见了,但没表态。
常年和人打交道,对一些花花肠子,他一看就懂。
牛茵松了口气,他不会插手这件事。
又深深地望了一眼顾鸢时。
我不快活,你又凭什么舒心?
想起刚才自己失态的画面,她就觉得心被人用力地挠了几下。
顾鸢时一无所觉,微抬起下颌:“再走几步路,就完事儿了。”
直白的忽视。
根本没把牛茵放在眼里。
归顾鲤没动,不过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
顾鸢时疑惑地抬眼,二人视线瞬间相撞。
前者的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张狂与桀骜。
像一匹伺机而动的狼。
顾鸢时不躲不避:“值班结束,我们好聚好散。”
归顾鲤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自喉间发出一声轻笑,嗓音低低地缠上来:“行,好聚好散。”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鸢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惹到他了。
但她求之不得,也抬脚向前迈去。
一阵风吹过,她掌心的潮意散去不少。
见两人的身影都走远了,牛茵才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出来吧。”
下一秒,旁边的角落里果真走出来一个人。
还是个女的。
生得绮丽可人,浅瞳自带水汽,倒是为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手里还拿着一支娇艳欲滴的卡罗拉玫瑰。
玫瑰有刺,她却仿佛无知无觉,紧紧地攥在手中。
梧桐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温攸似提线木偶一般,唇边扯起一抹生硬的弧度。
看上去有些诡谲和怪诞。
牛茵瞥了眼旁边纤小的女生。
她穿着精致的洛丽塔红裙,衬得肤色白皙至极,上面的格纹蝴蝶结更是给她增添了一抹乖感和可爱。
不过她的神情一点都不灵动鲜活,甚至称得上木然。
看上去像极了橱窗里那毫无生气的洋娃娃。
这样炽热又明媚的红色,跟她实在是不搭。
牛茵正这样想着,没忍住开口叫了她一声:“喂。”
听到声音,温攸僵硬地收起那抹笑,疑惑地歪头看向她。
牛茵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下意识地双手环胸,佯装无畏地开口:“你怎么在这儿?不该是在家里呆着吗?”
也不知道她爸从哪里捡来这么一个人,每天好吃好喝、低声下气地供着。
在她面前,她爸连声大气都不敢出。
那人更怪,从没说过一句话。
只是木讷地待在黑暗里,安静到了极致。
与哑巴相差无几。
牛茵不知道那人的来头,也好奇他爸那么做的原因。
不过说来也怪,自打这个怪物来到她家,她家的房地产生意是越做越红火,地位也是一升再升,之后更是进到了云安的上流圈。
但她倒也乐得享受这一切。
温攸闻言,没有任何的情绪和动作,只是向外走去,脚步很轻,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牛茵心里的无名火越烧越大,但敢怒不敢言,只能藏在心里,自己消化。
这也不是那个怪物第一次忽视她了。
她之前也哭哭啼啼地找牛茂无理取闹过:“爸,他是不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女?”
牛茂被她的妄言吓到了,少见地动了怒。
临走前还撂下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牛茵深呼吸一口,今天的糟心事实在太多了,弄得她有些心烦意乱,竟然连句话半天都想不起来。
迫不得已,她拍了拍头,试图激一下自己。
终于,她想起来了。
他爸说:“我怎么配,我又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