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万物更新、时异势殊，这个惯例依旧被保留至今。
四合院的周围栽种着海棠树和玉兰花，这个时节，都如烟霞般盈满枝头，看上去一派生机。
平时圈子里玩得好的已经开始自发抱团。
女生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听说森和园那边的甜品口感超棒。”
“对，不过听我小姨说，那边甜品都是限定的。才开业没一个月，客源就多到爆炸！”
“是嘛，那我们一到那边就直接去甜品店吧。”
“好。”
“我也去！”
男生的关注点则是森和园那边酒馆里的限定特调。
大家都在有说有笑地讨论去森和园那边怎么玩，气氛倒是融洽熙和。
只是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我不参加。”
很多时候，江向榆觉得“煞风景”这个词，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但森和园本来就是给有钱人建造的，听说连一块蛋糕的售价都是四位数。
不同于其他名正言顺的少爷小姐，他不过是江家的一个私生子，根本没那么多钱。
这次春游虽说每个人都是自愿参加，江向榆在不在也无足轻重。
但很明显，他破坏了大家的兴致。
人潮涌动，江向榆尴尬地低头站在那里，没有人出声搭理他，都在小声地窃窃私语。
蓦地，顾鸢时也举起手，她的侧影陷入了艳阳中，看起来明亮又深邃：“我也不参加。”
南郊那边离东郊实在是远，她还要烧香拜佛，犯不着为了给自家产业捧场，坏了自己保持的记录。
心诚则灵，她一天三次，非拜不可。
浮尘在光的照射下翻卷飞舞，抱怨声顷刻间变成了惋惜。
“顾大美人也不去吗？”
“好可惜。”
“别呀，一起去呗。”
“顾大美人是有什么事吗？”
顾鸢时在云安大学的爱慕者很多，但见她成天穿着素衣，而且从不去奢侈品店，就推测她的家境不太优渥。
一些傻头傻脑、没出息的，就匿名给人家送东西，品目还挺繁多。
但最后不出意外，被拒收了。
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顾鸢时对人从未有过谄媚之色，这也让他们更加沉迷渴念。
一个穿着白衬衫，少年感十足的男生叫嚷出声：“我和顾大美人也算同学，只要你去，买的东西，都我出钱！”
不过一句话，就已经拉近了他和顾鸢时之间的距离。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人倒是会算计得很。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万鸿你还是别了，听说你家股票最近跌得厉害，不如还是算我账上吧。”
“我来吧。”
“谁都别抢，顾大美人的单我买！”
你看，明明才相识没几天，就因为顾鸢时长得漂亮，就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自愿替她买单。
果然，有副好皮囊，在哪儿都吃得开。
江向榆听着耳边传来的躁动声，抬起头看向被众人围在中央的顾鸢时。
她的声音清灵，不知怎的，他就想到了雪片莲。
开放于凛冬，轻盈灵动，寓意着春日将临、绿意将漾。
他听说过“顾大美人”这个称号，倒不是他刻意打听，而是文学院的高岭之花太过出名。
大一开学没几个月，学校表白墙上隔三岔五就有因对她惊鸿一瞥而产生的捞人帖。
次数多了，顾鸢时这个名字变得人尽皆知。
顾鸢时置身光明里，阳光璀璨地耀眼，江向榆唯有半眯着眸子才能看清她。
与处在阴影里的他相比，他们两个之间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不同于地理上耳熟能详的分界线。
他们之间的分界线。
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