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白诺居然一觉睡到天亮,既没有被踹下床,也没有被半夜抢走被子冻醒。
这可真是难得。
因为她不知道汤姆几乎一晚上没睡。
早上餐前祈祷的时候,汤姆童鞋困得差点把头栽进碗里,这边扶住了又倒向另一边,活像白诺上辈子上课小鸡啄米。
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白诺给他画了一个符用来避开其他人的视线。
这些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回想在国内的三四年,白诺觉得后来赫敏的时间转换器都是小意思,她那可是直接一分钟掰成60份来用,一天多少门大课轮着来。
时间不够怎么办?白诺也曾经天真的以为时间不够就可以不上课了,事实打醒了她的春秋大梦。
长辈们拿出一个浑天仪一样的玩意儿,慈祥地告诉她,这个东西内外时间流速不一样,而她——基本都在这个球里上课。
然后这个球的时间兑换比例就被调到了最大值。
丝毫不考虑这么多内容一个3岁的孩子能不能接受得了,问的就是少族长天赋异禀,接受能力超强。他们巴不得把白诺未来20年要学的东西在两年内一股脑的塞进她的小脑瓜子。
咳,外面是两年多,里面是多少年就不知道了。
她也没有什么同龄的玩伴,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不是在上课,就是在上课的路上。至于这种课程安排合不合理……不在长辈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算白诺壳子里是经历过高考的灵魂,也被这种高强度的训练搞得差点抑郁,愤而撂挑子不干。
这时候,族里的老祖宗就会出面,语重心长地对白诺晓以家国大义之理,动以天下兴亡之情,说得白诺羞愧万分,乖乖滚去学习。
白诺严重怀疑自己穿过来的时候被发现了,还被查了个底儿掉。长辈们高度贯彻填鸭教育的宗旨,秉持着“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高三备考精神,外加各种增强记忆的补药,成功地赶在RB那帮疯子巫师入侵之前,把白诺灌注成才。
唉!不说了,回神,听课!
白诺第n次托起她室友的脑袋,好让ta不直接和桌面亲密接触。
她羡慕地瞟了一眼汤姆。瞧瞧人家,上课睡觉,回去多念两遍就能背出来还能听写;而她,当初考四六级也不用《圣经》当参考书啊?
还特么是原版!
别的女主穿越,那直接就能和国际友人无障碍交流;像她这种非酋穿越,连语言包都是托四六级的福,还要可怜巴巴地念《圣经》这种令人犯困的东西水课。
发音,单词,语法……这些鬼东西比她当初学《周易》都难,好歹《周易》还是中国字不是吗?!
这又是在讲什么鸟语?!!
讲台上的院长大人作为一位虔诚的老修女,正在用她(自以为)声情并茂的语调,讲解着她伟大的主的光辉事迹,时不时还配上几句诗歌朗诵以烘托气氛。
白诺茫然地盯着手里的《圣经》,只觉得里面的每一个单词都是在嘲讽她的智商。
她胳膊肘撑着桌子,抓狂地薅着自己的头发。
薅着薅着感觉有点不对,她头发没这么油啊?
再转眼一看,哦,原来她薅的不是自己的头发啊。
等等,不是自己的?!
那她手里的黑色头发丝是谁的?!!
汤姆的?!!!
What the ****!!!!
白诺的手不敢动了。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脸,谢天谢地,他睡得很香,没有发现她的不轨行为。
再一看室友被她薅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白诺更心虚了。她亡羊补牢地把他的头发轻轻地理顺,收回手,坐端正,一脸三好学生的模样。
只要他没发现,我不承认,这事儿就没发生过!
她又感到一阵得意。毕竟这可是大魔王的头发,是一般人能摸到的顺滑手感吗?前期摸不到,后期可就没得摸了——他不仅没了头发,连鼻子都没了。
白诺一边自娱自乐地想歪歪,一边焦灼地等待着下课。
终于下课了,白诺感觉自己倍受折磨的灵魂瞬间得到了解脱。她把睡得昏天黑地的室友晃醒,“起来了起来了,下课了下课了。”
室友的脸上带着被强行喊醒的不满和迷茫。趁他还没完全清醒,白诺往他头上贴了一张清洁符。
汤姆感觉头皮一凉,整个人立即清醒了不少,“你在我头上贴了什么?!”
“用来清洁的,”白诺端着一张严肃脸,看着室友那失去了高光的头发,认真地解释道:“你该洗头了,汤姆。”
汤姆一脸的不明所以。摸摸自己的头发,好像是干净了不少,便也没在意白诺的冒犯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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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两人的冷战莫名其妙的开始,又稀里糊涂的结束。
他们又恢复到吵架前的状态:一起吃饭,一起在最好的位置洗漱,一起研究魔法及其其他用途,一起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睡觉。
不一样的是,汤姆再也没揪过白诺的领子,也没有半夜把她踹下床和抢她被子。
两个人的和好让科尔夫人直皱眉,又暗暗松了口气。
她当然不想看到路易斯天天跟汤姆混在一起。但同时,汤姆也只有路易斯在旁边时才没那么危险。
出于种种考量,科尔夫人对白诺有了些许的愧疚。她尽力地在日常生活中补偿“以身饲虎”的“可怜的小路易斯”,比如早餐时往她牛奶里多加一点糖。
这当然都便宜了汤姆。
到了5月25日,白诺迎来了她在英国的第一个生日。
她收到了来自科尔夫人的一个小蛋糕(虽然就是一个软一点的面包涂一点果酱),吹了6根蜡烛,充分享受了一把“寿星”的待遇。
汤姆就在边上抱着胳膊冷漠地旁观,没有任何表示。但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强烈得是个活人都能感受到他的不高兴,吓跑了一群小盆友。
科尔夫人看着十分的糟心,糟心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