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和庞弗雷夫人说了几句后就匆匆赶来了,庞弗雷夫人在后面贴心地关好门。
他几步就到了白诺的床前,坐在床边眉头打结地看着她,“你除了脖子以下无法活动以外,还有其他症状吗?”
“目前还没有。更正一下,我还有知觉,只是像被冻住了一样不能动。”白诺试图凝聚魔力让被子把脚盖住,但这远比她想象中的要艰难得多。
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显露出吃力的样子。
邓布利多立刻就注意到了,“在魔法的使用上有困难?”
“我想是的,教授,一个简单的魔法就让我精疲力竭。”
他的眉毛像是多打了一圈结的麻花,“介意我用魔法检查一下吗?”
“请便,教授。”白诺表示这没啥。
紧接着她感到一股温和的力量在身体里转了一遭,然后产生了奇迹般的变化……才怪。从邓布利多那又多拧一圈的麻花结眉毛就知道治疗没有起半点作用。
“很抱歉,斯诺小姐,这恐怕是诅咒。”邓布利多怜惜地看着她,“你的身体机能没有问题,伤处庞弗雷夫人已经给你治好了。”
白诺点点头,一脸淡定。她直截了当地发问:“那我还有救吗?”
被一双平静得不像话的黑眼睛注视着,邓布利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那一瞬间他感觉病床上的孩子冷静得完全不像她这个年龄阶段该有的。
事情经过他早就从其他人嘴里问出来了。不得不说,在自己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她的沉着和对魔咒的娴熟运用让他十分欣赏。
这样一想,他对她目前的状态更加惋惜了。
“我很抱歉,这恐怕不是我擅长的。”
“您不用自责,邓布利多教授,总会有办法的。”白诺向他挤出一个丑丑的笑。
这个话题过于沉重,邓布利多利落地转移话题,想让她开心一点,“你的朋友们就在外面,我让他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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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白诺并不像邓布利多想象中那样平静,只不过她越生气看上去越淡定罢了。
她已经在暴走的边缘反复试探了。
阿尔法德先进来,他为他的姐姐们做的事感到愧疚不已。有教养的人是不会迁怒于人的,白诺礼貌地送走了阿尔法德,并在心里把布莱克姐妹摁在地上往死里揍。
白诺:表面笑嘻嘻,内心MMP。
黑化预警jpg.
炸化工厂ing.
没救了,毁灭吧jpg.
这份粉饰太平被另一个人的到来打破——汤姆进来了。
预想中两人各种针锋相对冷嘲热讽居然都没有出现,关心问候那是更不可能。
现场既没有声音,也没有图像。两个人像玩“木头人”一样,维持一个姿势,一个距离,互相干瞪眼。
但让白诺说,还不如互怼呢!
这该死的像502胶一样粘稠尴尬的空气,她脸都快笑僵了好吗?!
令人窒息的沉默维持了不下3分钟。白诺慢慢收起了脸上的假笑,并觉得汤姆看她的眼神复杂得可以写一篇两万字的论文。
汤姆则觉得路易斯不笑的样子看上去正常多了。
“你刚刚笑得比丧礼上哭得都难看。”汤姆率先打破这份沉默,“你到底怎么回事?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白诺把“厌世”两个字写在脸上,“有几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汤姆双臂环抱,表示你有(you)话(pi)快(kuai)说(fang)。
“好消息是我们打赢了。”
“这是废话。”他的目光像X光一样上下扫描着白诺。
“坏消息是我被柳丽克霞拿来挡你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魔咒,光荣负伤。”
“你这三天昏迷得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根据白诺老阴阳人的判断,这货似乎在祖安蓄力。
“好消息是我还能使用一点魔力。”祖安蓄力稍减。
“坏消息是我的身体似乎在不断的衰弱,邓布利多说这是诅咒,并且他和庞弗雷夫人都没办法。”
“也就是说,我说不定哪天就直接没了。”为了突出“没了”的含义,她还特意用了“disappear”而不是“pass away(去世)”。
“所以,我挨的那个到底是什么诅咒?”白诺好整以暇地眨眨眼,“哪本书上看的?教教我,说不定我挂掉之前能学会。”
好家伙,这句话让汤姆的祖安蓄力直接爆表。
不知道是哪个词触犯了这货那过于敏感的神经,他一个箭步冲上来,胳膊肘子撑着床,枕头边上陷下去好大一块。“闭嘴!!”
“你以为你很幽默?!”
碍于她现在还属于重症患者,汤姆没有揪领子,改成揪着靠近领口的被子,手上青筋暴起,力道大到完全可以揪坏被子。
“So, what better way do you have(所以,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戳破汤姆气势汹汹的王霸之气往往只需要一句话。
路易斯的这个问句连结尾的问号都带着刀锋,从不同的角度,360°无死角地往他心口上捅。
因为那个诅咒是他发出来的,打到了路易斯身上,而他并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诅咒了什么具体内容。
当然,他更不知道怎么解开。
那句“No”,他绝对不想第二次喊出口。
他的劲一下子就松了,翻身倒在床上,还特别自觉地掏出魔杖把白诺往旁边挪了一点。
他们又像小时候一样并肩躺在一起了。
夕阳透过窗子照进房间里,金红色的光打在白被单上,色块鲜明,边角模糊,像极了印象派的油画。
连带着白诺郁闷的心情都好了一点,不由得生出几分感慨,“果然楼层高就是好啊,在孤儿院的三楼很难看到这种好天气,总是雾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