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都不见得应答。
泠寒面容平静,既然视不见,那便以耳窥听。
他紧闭着双目,风声怒号而过,时而传来天雷轰轰。恐惧的不是这些,而是那些一晃而过的长啸、哭啼世道不公、刀剑挥舞厮杀乃至乞求宽恕...的种种悲悯凄惨之声。直到听到近距离的刀刃相互碰撞发出的激烈动荡后,才停滞。
泠寒猛地睁开眼睛,他双目怔愣而迷茫。
“不可能...”泠寒摇着头,喃喃自语着。
脑海里翻云覆雨浮现出那些刀剑相向、互相厮杀之人,一点一点被放大...
泠寒咬牙切齿,强行摆脱脑海中那些触目惊心的悲惨画面。
他朝着刀剑挥打的声向狂跑去。
还未行得去,他便是一个踉跄跪倒在地,正欲起身,便被极其强悍的戾气压制,在极致的痛苦中,他蓝眸愈发明显。
那极为霸道的戾气似要涌入泠寒体内,抽空他的理智,泠寒竭尽全力起身,盘腿坐地,运转灵力,驱散体内强制占欲的戾气。
—
林若竹醒来,端坐在叶予安一旁,看他全身颤抖的模样,“你怎么了?”林若竹关心道。
他似是未听到,紧闭着眼睛,眉头紧蹙。
“喂,你怎么了?”林若竹担心起来了,见他静静倚靠在墙的模样,林若竹轻拍了几下他的脸颊。
他外露的肌肤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夜晚间,林若竹竟觉着骇人。
“天呐。”林若竹讶异而惶恐,现在四下无人,在这么一个黑灯瞎火的偏僻小巷口,蒙蒙细雨淅淅沥沥落下,冷风呼啸,只余下远处映照朦胧光感的路灯,寂静而阴森。
此刻,这非人类还被漆黑的夜晚衬托的更为让人惊骇 。
林若竹一丝不感懈怠,她伸手小心翼翼逼近他的脸庞,指尖轻触人中,却没了起起伏伏的微弱呼吸。
林若竹身子一颤,忙不迭地收回了手。
“叶予安,你怎么了?!”林若竹声线颤抖,“你醒醒!”
林若竹伸手颤颤巍巍握住他的手腕,确没了心脉的跳动,她不信邪,一掌覆盖在叶予安的胸膛。
停留的几秒,他肌肤冰冷刺骨,彷佛被封住,没有任何跳动。
林若竹不受控制的颤抖,她挽住叶予安的胳膊,用力摇摆着试图将他唤醒。
—
泠寒被这戾气逼得咬牙切齿,彷佛下一秒便要溃散。
紧闭的双眼睁开,却见一没有灵魂的男人缓缓走来,他手握沾满斑驳血迹的剑柄。
衣身及脸庞皆遍布着刀痕,流出涔涔血液,完全被占据了神智,变作木偶。
“时清...”泠寒声线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
血流如注,长剑掉落地面消散,时清双臂垂落,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脖颈处是一道触目惊心的深痕。
时清以仅留的一丝意识,将自己斩杀,倒下的一瞬,脸上还洋溢着难以察觉的笑容。
泠寒眼眶发红,眼中泪光闪闪,他难以置信地看着。
雾霾中显现出一个年迈老人的身影,他步履蹒跚地向泠寒走来。
“可恨呐...可恨呐...”
泠寒听到动静,艰难地站起身,眼神凌厉地射向那个走过来的身影。
瞧见模样,泠寒的警惕心淡去,眼中生出怜悯。
“哲山长老...”
当哲山走的更近了些,泠寒却突然后退,他眼含愕然与惊诧。
只见得哲山整个眼眶中涔涔流出血液,蓄满的一刹,殷红的血滑过脸颊。依哲山的神色来看,他似乎并未被侵蚀,一如平常般。
“长老,你...”
“啊——”哲山突然长啸,一息间,面容变得狰狞,他全身发生变异。
“长老!”泠寒跨步向前,可哲山却竭力控制着心智,一步步后退,不让泠寒靠近。
“我要你活下去,找...找到...守护好...”哲山强忍着,随后长甲刺入脖颈大动脉,一时间鲜血四溅,飘洒向地面。
哲山身子无力跪地,平静地看着泠寒跑过来,露出一抹极致温柔的笑容,倒在血泊中死去。
“长老——”
泠寒狼狈跌倒在地,两目悲伤,泪流不止。
他整个人被红色戾气环绕,正欲丧失理智之际,却听得见微弱的呼唤。
他艰难盘腿坐起,手臂青筋暴起,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极力想压制住戾气的侵蚀,可到底是戾气太过强悍,身疲力竭的他无法与之抗衡。
他眼神凄凄苍凉,低下头的一霎,蓝眸中划过破裂,转瞬变得浑浊。
“叶予安——”
“你醒醒——!”
声声入耳,却被他混淆的意识吞没。
-
叶予安猛地睁开眼。
林若竹看见他睁眼,面露欣喜,提起的心松了下来。
可细一看,便是碎裂的蓝眸缝隙中,夹带着白色的微弱光芒穿过,他整个人如死尸般。
林若竹眼中满是愕然,正要开口询问的一息间,叶予安便以眨眼间地神速站起身,伸手便抓住林若竹的脖颈,将她拎了起来。
手背暴起的青筋延伸至他外露的锁骨处,不知何时,指甲亦变得乌青而长。
林若竹俩脚悬空,喉咙被锁住,她喘不过气来,脸涨得通红,眼泪直窜。
林若竹用尽全力捶打着叶予安的手臂,嘶喊着,“叶予安——”
叶予安目光毫无波澜,长甲将要插入林若竹脖颈之际,熟悉的面庞显现在他脑海中,喊醒了叶予安的一丝意志,他瞳孔骤然一缩,紧握脖颈的手松动,将林若竹甩在一旁。
林若竹撞在坚硬的墙壁,骨骼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她已顾不得那么多,哈腰大口喘着气。
叶予安步步逼近,林若竹发觉,颤抖着身子往后缩成一团。
叶予安脑中的记忆如放电影般一幕幕呈现,他眼中闪过难以察觉的哀恸,身子无力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