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要多歇息。”何渭自是连声答应。
告别了张嬷嬷,两人踏上了去何渭家的路。
已是深秋,官道两旁的草都已枯黄,天气倒是晴朗,一望无云,远处有一行大雁飞过。
何渭听了张嬷嬷的话,果然走得很慢,只保持在施思斜前方一点点的距离。和坐着的时候一样,何渭站立时也把背脊挺的很直,这点施思在冰人府时就发现了,当时主事官员们核对文书花了那么长时间,何渭愣是没弯一下腰,她和张嬷嬷后面都快站不住了。现在走在他后面看他,更觉得他这个人真是生得挺拔,宽肩窄腰,即使走得慢,也不像爹爹和哥哥那样的文人走起路来总是步子虚浮,他自有一种沉稳踏实的感觉,也不像景深,景深走起路来是意气风发的。
施思看着何渭的背影思绪已经飞到天边去了,没注意到迎面走来一个挑着担的卖货郎,直到被何渭拉到一边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被撞,忙对他道了一声“多谢”。
何渭虽然走在施思右前方一点点,但是眼角余光是可以看到她的,早在那卖货郎离她还有七八丈远的时候,何渭就觉得施思该给人家让路了,手中无物的人给身负重物的人让路,这是规矩,可是见人家都走到近前了,施思还是直直地往前走。此时提醒她也不知她能否来得及反应,何渭直接伸手把施思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把。其实他已经收着力了,但还是拉得施思站立不稳,所以他又用另一只手扶了扶她的腰帮她站稳。
待施思站稳后何渭就放开了手,但是也不走她前面了,顺势就让施思走在官道右边外侧,他自己则走在里侧,与施思平行,方便时时看顾她。
不过两人还是无话,施思知道自己受了人家一个大恩,一直不与恩人言语实在不像话,她猜想或许何渭是不爱讲话的性子,便转过头率先开口:“还未向你道谢,多谢你伸出援手。”
何渭还是一张冷面孔:“张婆婆帮过我,我帮你只是在还她的情,你不必把我当做什么恩人。”
施思:“话虽这样说,但是一码归码,你的人情,以后若有机会,施思一定会报答的。”
何渭不说话了,于是两人又安静下来。
走着走着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官道也变成小路,越来越难走,施思早上只喝了一小碗粥,这大半天下来腹中早已空空如也,虽然前面休息了两次,但是现在还是觉得又饿又累,双腿发软,一双脚也疼得很,应该是磨出水泡了。
旁边何渭及时扶住她,让她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自己则半蹲在她前面,查看她的状态,施思休息了会笑着对何渭说:“早知道早上应该听你的多吃点,现在好饿。”
说完就见何渭从衣襟里掏出一个薄薄的油纸袋,袋里包着一个她手掌大的蒸饼,何渭把饼取出递给她。
施思茫然接过饼,问道:“是你自带的吗?”
“买的。”
其实是何渭看施思早上吃那么点,料到她下午会饿,才在她在张家收拾行李时寻空去买的,只是何渭此人话少,也就不解释那么多了。
施思也不多问,把饼子一分为二递给何渭一半,何渭也不接,站起来说:“我不饿,你在此地等我一会儿,我去弄点水。”说完就径自往溪流方向走去。
施思把一半蒸饼好好的放回油纸袋里,就开始吃手中剩下的那一半。蒸饼虽买了有一段时间了,但因为何渭是贴身放的,此时并没有冷硬,吃起来还是温温的。
施思吃完一半,就坐在原地等何渭回来,不一会儿就见他拿着一片大的树叶对折而成的简易盛水容器走过来,施思本想站起来迎一下,但是想到她可怜的双脚还是决定不勉强自己。
何渭过来把水递给施思,施思伸出双手小心翼翼接过,两手捧着才能使水不至于洒出来。
施思以前没这样喝过水,树叶又软,所以尽管她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有少量的水从嘴角漏出来沿着下巴流到脖子上,最后隐进衣领里。何渭在心里计算着回去剩下的路程和时间,等施思喝完之后问她:“回去还有五六里地,你还能走吗?”
施思也很为难,她实在是很累暂且不说,磨出水泡的脚若是一直不停走路痛感还没那么明显,现在休息了一会儿等下再走起来,恐怕比刚刚双倍的疼痛都不止,但是现在又不能说不走,也不能在这荒郊野外过夜啊,所以她没多犹豫就回道:“可以。”说完把剩下的那一半饼递给何渭示意他吃,何渭也没再说不饿的话,接过来两三口吃完了。
两人又坐着休息了一阵儿,何渭见施思坐了一会儿,吃了东西喝了水,脸色还是苍白的,早上抹的胭脂都盖不住了,想了一会儿说:“我背你回去吧。”
施思扭捏了一小会儿就屈从于自己疯狂叫嚣想休息的身体了,何渭的背很宽,他又走得很稳,仿佛每一个步子都跨的是同样的距离,在这样一步又一步的节奏里,施思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何渭把她放下来的时候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