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当又立吗。”
“行吧行吧,你有理。你最透彻。我在忙,没事别打扰我。烧点开水。我包里带了水杯和茶包。”
“在肝论文?”
“知道还问。”
“好好写!挣钱养我!”
“挣钱给猫炖鸡汤也不给你。”
“老黄鼠狼。没安好心。”
吴所谓正在傻乐,老江发起了一笔转账,是生活费:“老黄鼠狼给你拜早年。”
“谢谢爹~祝令郎发大财~”
老江简直懒得理他,把手机扣在桌子上。
胡一清终于写完作业,忐忑地提交,关了电脑。雨还在下着,随风打在窗户上,划出行行泪痕。雨幕阴沉,淅淅沥沥的雨声。胡一清窝在沙发里,呆呆地望着窗外,昏昏欲睡,突然觉得沙发向下一沉。吴所谓不远不近地坐在她身边,拿了奶茶来递给她。
“谢了。以后我就别喝店里的饮品了。”
“喝吧。要不然也卖不完,都喂垃圾桶了。”
胡一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戳开奶茶,喝了一口。吴所谓抱起一只小猫,给胡一清看:“快,叫它的名字。”
“呃……”
“还真答对了。叫大鹅。”吴所谓抓起小猫的爪子,对着她抓了抓。
“啊?啥时候起的名字。”
“刚起的。”
胡一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接过这只布偶猫,看了看它冰蓝色的眼睛和发腮的大脸,迟疑着说道:“这是……没头脑?”
“这是不高兴。你看它眼睛,它眼圈的颜色比没头脑要深。”吴所谓说着,摸了摸小猫的脑袋,问胡一清,“你怎么也不高兴啊?因为黑眼圈太深吗。”
胡一清故作深沉地叹息了一声,语气忧伤:“我在想,人生的意义。宇宙有多大,时间有多长,它从哪里开始,又要到哪里终结。我们的灵魂,到底是大千世界最飘渺,转瞬即逝的一点微光,还是与天地一样不骞不崩的永恒。”
吴所谓被问得莫名其妙,想了一会,欲言又止好几次,像是要咬鱼饵的鱼,几次吐息也不敢下嘴。胡一清被他思考时愚蠢的眼神逗笑了,拿手机对着他拍照:“你怎么也没头脑啊?因为黑眼圈太淡吗。”
吴所谓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傻乐。胡一清把照片给他看,照片中的吴所谓,抱着小猫呆若木鸡,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困惑。吴所谓也被自己逗笑了:“我动脑子的时候怎么真的像没头脑啊。脑到用时方恨残。”
“你动脑子的时候,水声我坐这里都能听到。”
“不是雨声吗?”
“不不不。雨声是淅淅沥沥,滴答滴答的,你脑子里的水声,那叫洪波涌起,一动起来稀里哗啦的,都倒沫子。”
吴所谓被损了一通,不仅没生气,反而嘻嘻笑着,往前凑了凑:“怎么这么厉害啊,能听见我动脑子的声音。那你有没有听见我动心的声音。”
胡一清佯装嫌弃,扭头:“别恶心人。我都不知道该先捂眼睛还是先捂耳朵。”
“你居然这么说我。啊,我好受伤。快听我心碎的声音。”吴所谓捂住心口。
“心碎是什么声音?咵摖一声?”
“那不然呢?还能是噗呲一声?”
“我以为能碎出一副快板,竹板一打响叮当。”
吴所谓见她笑得灿烂,也跟着笑起来:“怎么,有没有高兴一点。”
胡一清一愣,不好意思再看他,不自觉地浅笑:“其实也没不高兴,就是雨天太阴了,犯懒,没精神。”
“是吗。我看你眼神挺智慧的。在想什么?”
“在想……”胡一清说着,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就算是她能说明白,他又怎么会明白呢。她在想,自己以后要到哪里去,要不要考研,还是赶紧法考找工作。到底要不要去自己向往的,未知的,更远的地方。以自己的能力,这种冒险到底会给家里增添更重的负担,还是会变成一项收益颇丰的长期投资。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无尽的雨幕里等彩虹。太阳它永远就在那,但是不肯眷顾她分毫,不知道它会在云层藏多久,会不会出来,却勾着她为了一丝飘渺的幻象等了又等,看了又看。她终于明白,一丝希望比全然绝望更伤人。
胡一清礼貌地笑了笑:“也没想什么。”
吴所谓知趣地没再追问,只抱着猫,往沙发里一歪:“我想,什么,宇宙,时间,都太飘渺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未来的还没来,看不见的那肯定是看不见了,想不明白的也想不明白。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现在,我说话的这时候,我坐在沙发里,挺舒服的,不渴不饿,没病没灾,抱着一只不太高兴的不高兴,还有人陪我聊天。我不知道不高兴高不高兴,反正我挺高兴。”
“行了行了,没头脑。不高兴有点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