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喝醉了吗?怎么说这种胡话。”吴鹤君疑惑地伸出手指给她看,“这是几?”
“这是你,二百五。”胡一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打掉他的手,“这么一点点酒,猫舔了也不会醉。”
吴鹤君趴在柜台上,眯着眼睛审视她:“那就是,你已经厌倦我了,在这点我,让我识趣一点,自己滚蛋?你怎么这么喜新厌旧?咱俩在一起,这么几天,嘴都没亲上。你衣服还没换过一身,就想换男人了?”
“首先,我这阵子,已经换过好几身衣服了。其次,没亲上我也觉得很亏。最后,我现在暂时肯定没有厌倦你。只是说万一,万一我了解你太多,看你就像看一张白纸,怕那时候会觉得索然无味。反之亦然,你也会厌倦我。到时候,岂不是……”
“那。你觉得处对象是一个什么过程呢?当然是磨合啊,看我们现在相互喜欢,以后会不会相互厌倦。如果了解深一点就相互厌倦,那还有在一起一辈子的必要吗?第一口就吃出来酸臭的东西,你会往肚子里咽吗?”
胡一清被他的气势和道理说服了,还是忍不住嘟嘟囔囔:“螺蛳粉你不是嗦得挺上头……”
“胡一清,你正经一点,不许打岔!”吴鹤君义正言辞地说完,自己也笑了,“天,这种话居然能出现在我的台词里。真是想不到。”
胡一清只好屈服:“算你有理。”说着又连连摇头:“我怎么问这种问题,酒还没怎么喝就醉了。”她举杯,对着吴鹤君,闭上一只眼睛,看杯中他摇摇晃晃的影子:“恐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吴鹤君被她夸得双手叉腰,歪歪脑袋,撇撇嘴,一脸得意。胡一清见他这副样子,接着说道:“可惜,身边没什么倾国倾城的祸水相伴,让我也体验一下什么叫酒色荒淫。”吴鹤君闻言,看看自己,顿时满脸怨念,正要措辞为自己申辩。梅琳闲了下来,翻着朋友圈:“小谓啊,今天去做笔录了?”
“嗯嗯。那个警察叔叔,可吓人了。一直问我问题。”
“不问你问题怎么做笔录。你是苦主又不是罪犯,怕什么。”
“谁家良民见了大盖帽不哆嗦啊?”吴鹤君说着,又回想起面对警察的恐惧感,连忙搂住梅琳的胳膊,“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去了警察局,你也哆嗦。”
“哼哼,我还真去过。”梅琳拿起吧台旁的柠檬水,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还把我关了一阵子,也没吓你这样。”
“哇,你怎么还有案底啊,不会影响我吧。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梅琳笑着摇头:“那时候你爸妈还没结婚,还没有你呢,你怎么能知道。我当时因为长的好看加有点小钱,被人抓起来,劫财劫色,差点杀了。幸好我会点武术,把她反杀了。之后我去公安局自首,被当成杀人犯关起来。本来以为得牢底坐穿,恐怕是枪毙的罪过。没想到给我定了正当防卫,无罪释放了,能有个屁案底。有案底又怎么了?别你爸妈说啥你信啥,真当我是你亲爹啊?”
“我既怀疑你的生理构造,又怀疑我妈的道德水准。小时候你和我妈一起骗我,说得跟真的一样,我都信了。”
“看得出来。你怀疑的这两样东西都有充分的理由。”
胡一清看看梅琳,终于绷不住笑了,试图把脸藏在酒杯后面。吴鹤君也乐了,抢过她手里的酒杯:“小清,你怎么笑话小梅阿姨啊,多没礼貌。”
胡一清不敢看梅琳,只好用杀人的眼神看着他。吴鹤君装作没看见,把手里她喝剩的酒尝了一口,吧唧吧唧嘴。的确,水稀释过的白酒,寡淡无味,不似洋酒那样适合水割喝法。他又抿了一口,是不是,小清所说的什么熟悉了就会厌倦,意思就是,冰水稀释了酒液辛辣苦涩的口味之后,酒的香气更加明显,却也因为缺少刺激感而索然无味。
他歪了歪头。真是奇怪的联想,搞不懂她小脑袋瓜里都是些什么九曲十八弯。
梅琳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想什么呢,眼神这么清澈。”
“也没什么。”吴鹤君嘻嘻一笑。
“喜宝现在怎么样了?”
“吃喝拉撒是能的,看起来神志清楚。就是不精神,不爱搭理人。杜师兄在陪着它。”
“你这个杜师兄还挺好。不过你就一直压榨免费劳动力吗?我看小清最近也不经常到店,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现在还是雇不起店员吗?”
“也不是雇不起。正正经经雇佣店员,每天下午一点到九点,一个月休息四天,按照咱们这的劳动力价格,也得三千多甚至四千左右吧。这个开销拿得出来,但是属实不小。喜宝被人下毒之后,我更信不着别人了。我想慎重考虑。”
梅琳点头:“慎重是对的。要不然我替你物色物色。”
胡一清举起手来,梅琳看向她:“没事,要说话就说,不用举手。”
“我这边也要准备考试,可能以后更没时间来兼职了。”
吴鹤君一愣,继而伤感地笑了:“是。咱们早就商量好了,你工资日结,来不来的看心情。备考要紧。”
胡一清能看出他的伤感,抬手抱拳,对他行礼:“多谢店长大人善解人意。”
“免礼免礼。不过谢的不真诚,大恩大德你也不说以身相许。”
梅琳被逗笑了:“什么职场骚扰。小心小法师去法院告你。”
吴鹤君听她提起法院,一拍脑袋:“对对对,差点忘了。趁今天周二休息,我还得去找律师问问,我俩走了。”
胡一清拿出手机要付酒费,刚扫了码,就被吴鹤君捂住手机:“小梅阿姨跟我亲爹一样,不用客气。走吧。”
胡一清不好意思地笑了,只好收回手机,梅琳也笑着对她摆手。
喵星球门口。
段旋音已经好几天没见过胡一清了。胡一清这阵子早出晚归,起大早去自习室,而后去上课,兼职,总是熄灯之后才回来。段旋音甚至不知道她每天回不回寝室,因为胡一清下地活动的时间,都是她的睡眠时间。她也搞不懂,都在同一个屋里睡觉了,怎么还有时差。这到底是时间与时间的参差,还是心与心的错过。
卷帘门缓缓打开了。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彪形大汉,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