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怕最怕烟雨蒙蒙,看不清看不清你的身影...”
朦朦胧胧中,祁暮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歌声。
“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你的眼光你的笑,伴我今日孤独...”
随着音量的逐渐放大,祁暮感觉到那是很熟悉的女声,似乎在哪儿听过。
“烟雨一重重,山水一重重,你的叮咛你的泪...”
“是我心中最痛!”
“是我心中最痛!!!”他嘴巴比脑袋反应更快,情不自禁扬起男高音,跟上了最后一句。
祁暮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大晚上的谁啊看电视还开那么响的声音,都把人吵醒了!”他烦躁地嘟囔着,“还看这么古早的电视,也不知道看到第几集了,唱这歌那肯定是白玫瑰又跟渣男吵架了哇...”
思绪慢慢回笼,祁暮突然脑中一个激灵,他的隔壁是客房,没有人啊,怎么可能会有人看电视!!
而他楼下没人住,楼上才开始装修,更不可能会有人看电视了歪!!
祁暮吓得瞌睡虫都跑得一干二净了,他伸手想要摸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然而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胳膊完全无法动弹!!
不仅胳膊,还有腿,还有脑袋,全都动弹不得!!
这可怎么办!!
他被鬼压床了!!!
祁暮瞪大了眼睛,环视四周,周围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到。
耳边断断续续还在传来男女对话声...
祁暮屏住呼吸细细听去...
卧槽!!!
不止有电视剧里的台蛙腔,还有其他的陌生声音掺杂其中!!!
这不单单是鬼压床了,还撞邪了歪!!!
祁暮一边大声呼呵着“恶灵速速退散”,一边努力动动胳膊动动大腿,想要感知他们的存在,试图找回对身体的控制权。
然而他的尝试都是白费劲,他的身体依然纹丝不动,而且,而且他发现了更恐怖的事。
在视线熟悉过黑暗的环境后,他发现,他面前的天花板上挂满了巨大的维修工具!!
什么螺丝刀、美工刀、羊角锤的,应有尽有。
而他的身边,在他能看得到的视线范围内,还有一堆他根本认不得派啥用场的工具,躺在他右侧的,是明明在黑暗中可钻头还能闪着光的电钻。
鬼压床加撞邪再加巨物恐惧,天呐,多大的荣耀啊,全给祁暮赶上了。
我一定是在做梦,这是噩梦,我得快点醒来,醒来就好了,欲哭无泪的祁暮这样安慰自己,并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在他念过九十九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之后...
祁暮睡着了。
没错,祁暮他睡着了,感谢祖国给的底气,他在巨型维修工具的包围下,安详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周身一阵地动山摇,迷迷糊糊的祁暮被动挪了位,他满怀期待地缓缓睁开他美丽的大眼睛,却发现他更加亲密地贴上了右侧的电钻,那钻头就直直地戳在他的眼前。
祁暮心头一个咯噔,大气都不敢出,就怕钻头戳坏了他美丽的容颜,就算是梦中,也不可以。
可是...
螺丝刀怎么还在啊!
我怎么还不能动啊!!
这到底是什么鬼啊!!!
我怎么还在噩梦里啊!!
我不是都醒了吗!!
你%*¥!
&*#¥!!
%&*@我#*&!!
@#你大爷¥*&%*¥#**#!!!
祁暮嗷嗷大喊着,什么词汇都有,甚至还用上了九国语言,喊到最后嗓子眼都劈了叉,可他还是没能从噩梦中挣脱。
“呼,呼,呼,这***的鬼,压谁不好,压我祁暮,真是***,呼,歇歇,歇一会再骂...”祁暮大喘着气,他在气头上,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喊了这么久却一点也不觉得口渴。
可怜的祁暮就这样,休息一会骂一会,实在骂不动了就闭上眼睛睡一会,如此反复,反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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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有事再联系我。”
“嗯嗯,辛苦你啦,拜拜。”
“拜拜。”
谢宏业微微笑着与两名忙得脸蛋通红的年轻女孩挥手告别,她今天的第一项工作总算完成。
这是她第二次帮人搬家,而第一次也是这两个女孩,那次是帮他们把东西从宿舍搬到出租房,这回两人换了更大的房子,所以又找上了她。
会找谢宏业来,倒不是因为她力气够大价格便宜,而是因为谢宏业是个女性,帮忙收拾她们的贴身物品更让人放心,而且谢宏业手脚麻利,规整东西又快又有条理,反而比她们自己收拾更利索。
从整理到打包,再到盯着搬家公司把东西稳妥搬走,最后到新家拆箱检验,直到确保东西都完好无损,谢宏业才会离开。
由于下一场预约时间还早,谢宏业干脆回家休息一下。
谢宏业一进门,就看到端着碗坐在沙发上看着古早肥皂剧吃饭的她爸。
看吧,多完美的人设,维修大仙在这里可是有爹有妈的呢。
她看了眼时间,正值下午两点三刻,而她爸碗里是光面条,配菜却是瑞士卷,边上还有一只啃了一半的水蜜桃,也不知道是什么奇葩搭配。她说:“爸,你这是午饭还是下午茶?”
韦士诚,也就是谢宏业她爸,尴尬笑了声:“早饭吃的晚,中午不饿,索性就晚点吃了。”他放下碗,给电视按下暂停键,问谢宏业,“要不要吃个桃子,刚熟,可甜了,爸给你洗一个啊。”
谢宏业摇摇头:“不用,你吃吧。”说着她去往自己房间,拿了换洗衣物,准备冲个澡。
等谢宏业冲好澡出来,她爸已经吃好收拾好了,茶几上是一盘切好的西瓜。
她爸朝她招手:“天热,吃点西瓜降降火,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