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感受到刀下堪比石头的坚硬。
……这点程度的咒力不够吗?
她不着急,一刀向下挥去,当机立断踩上一旁的空椅子,眨眼间,女孩已借着力道闪避开来。
咒灵的表层被划破的同时,遭刀刃带出的黏液落地时受到反向冲击力,破碎四溅,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隐隐能看见表面有蒸发似的黑雾冒出。
宫川幸是躲开了,但西园彩依可就倒霉了。咒灵一头撞上西园彩依所在的结界,巨大冲击令结界都泛起涟漪,为之震动,西园彩依不敢睁开眼睛,撕心裂肺地尖叫着。
对于这可能会令西园彩依做恶梦的场景,宫川幸不知是没有察觉还是不在乎,连眉头也不皱一下,放任咒灵继续动作,拉开距离认真观察起来。
对手的体型太大了,若要一口气将整只咒灵困入结界,结界的威力必然会因为展开的消耗而减弱,而且肥肉般的身躯让人找不出关节所在,宫川幸并不好施术。
嘴角两侧下弯,中间耷拉着几乎与女孩等身大小的章鱼哥鼻子。
似乎发现了女孩并非善茬,咒灵开始撞击结界,发现抓不到人质,又大吼了一声,似是发泄般敲了几下便放弃。
它转过身,张开能轻易将成年人吞入腹中的大嘴,宫川幸注意到里头满是细小的尖牙,细细密密地排了至少有四排以上,若是被那张嘴咬到,可不是喊一声痛可以收场的……估计会直接被捣成肉泥。
宫川幸握紧水果刀,再度缠上咒力,似乎是难以承受陌生的力量,刀身开始震动,随着女孩加大咒力输出的量,刀身的震动幅度也随之加剧。
吐息间,女孩敏锐地注意到咒灵动了一下。
正当她屏气凝神,神态专注,寻找着咒灵可能漏出的破绽时,就看见咒灵的嘴开始抽搐,原先下垂的嘴角彷佛被人用手刻意翻起,两侧不自然地缓慢向上浮起,竟变成简直要将脸撑破似的扭曲笑容,噁心得令人起鸡皮疙瘩。
她看见咒灵的嘴一张一阖,发出了宫川幸极为熟悉的声音——
“幸桑?”
那瞬间,宫川幸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
看来并不是能够自主说话,而是能够模仿听过的声音。
她冷静地分析起来,因为从咒灵的身体中传出的声线,无疑是属于她最熟悉的邻居,泽田纲吉的声音……却僵硬得如同机器合成。
“幸桑、幸桑……”
“别……无视……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用……”
过于熟悉的声音与话语让宫川幸有一瞬间的走神。而在她这一出神间,咒灵拖着肥厚的身躯,锐利前爪猛然袭来!狭小的教室中,仅仅一瞬,女孩与咒灵之间的距离便近得不可思议。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可仍旧被爪子划伤了脸颊,伤口很深,能够轻易看见绽开的血肉。
宫川幸面不改色,只抬手擦去往下流淌的鲜红,挽救差点被染色的衬衫。
咒灵是由人心恐惧而生。
这只咒灵的来源,并不是什么学生常见的课业焦虑、也不是什么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神隐……更有可能是——
“校园不可思议,会动的画像。”
为什么要把画框藏在肚子底下呢?根据咒灵的智力,她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
——原以为画框只是咒灵用以伪装的外部手段,没想到是本(弱)体(点)啊。
女孩语音刚落,手中的水果刀发出细微的裂声,咒灵彷佛感应到了什么,威吓似地张开嘴,再度朝女孩扑过去!体内不停发出不同人混杂在一起的声音,男女老少、有高有低,合在一起听上去像是一口气有数十个情绪不同的人在耳边说话,十分吵杂。
明明应当是猝不及防的攻势,女孩却丝毫不慌,双眸注视面前的庞然大物,竖起手指——
……
西园彩依不清楚发生了些什么事,她不敢抬头,只知道在一阵阵可怕的摇晃过后,世界骤然寂静。
当西园彩依做好心理准备,鼓足勇气睁开眼睛观察现状时,就发现那头可怕的怪物仍在不远处,吓得她又倒抽一口气。身材娇小的宫川幸在体型庞大的怪物的对比下,显得更加渺小无力,可是当她垂眸瞥向西园彩依时,西园彩依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居高临下的气场。
直到宫川幸动了起来,西园彩依身周的空气开始流通了,才发现那只怪物已经不会动弹,从她的角度隐约能窥见怪物的腹部有好几处不自然的洞,像是凭空消失的肉块一般,伤口周遭冒出似风化般的雾气,怪物的尸体逐渐消散。
“这……到底是……”
由于状况实在过于脱离常轨,西园彩依甚至没机会感到惊慌,即使不理解状况,她也能隐约察觉到宫川幸并非寻常的人类……无论是风轻云淡的态度、抑或面前异形怪物的尸骸,都足以证明此人的怪异,令西园彩依本能地怀疑——这个女孩子,大概是个既可怕又危险的东西。
宫川幸若无其事地走出教室,临走前,突然想起什么似抬起了头,对呆愣着的少女说道:“风纪委员会来接妳。”
尽完告知义务,宫川幸终于可以放心离开了。至于教室内损坏的用具、不知主人的损坏的水果刀、西园彩依作为普通人可能会感到的恐惧无措……都不在宫川幸需要考虑的范围内。
她又不是风纪委员,只是名普通的小术师。偶尔帮忙祓除个咒灵什么的就足够了,维护治安和环境之类的麻烦事交给风纪委员去做就行。
*
空气忽然出现一阵波动,帐撤下的同时,一名女孩的身影从教学栋漫步走出。等着接应的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田中,草壁哲矢估计是去云雀恭弥那里了,只留一个人在原地守候。
宫川幸本就不喜欢高调,这种适当的情况正合心意。
田中终于盼到女孩出现,他见对方身上手无寸铁,也没有半点伤痕,除了有点蹭脏了的制服以外,自然地彷佛是普通的到学校散步一圈,忍不住好奇:“宫川桑,请问……事情顺利吗?”
宫川幸没说话,只点了点头,可田中不似草壁经验丰富,一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