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从进入废旧工厂的那一刻,就探知到了那个女人的灵魂碎片所在。
裴言思跪坐在三楼,腿上带着伤,眼中流着泪,狼狈得不行。
秦珩单手提着装钱的行李箱,越过一楼的两人,朝楼梯走去,他到这个世界只为她而来。
他旁若无人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陈家英很快反应过来,枪口对准秦珩,喝止他道:“退回去,老子还没同意让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人选。”
藏在一楼破旧塑料膜下的两个小型的炸|弹并没有爆炸,裴言思显然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动摇了。
计划有变,那个人也没说还有别的人会来。
陈家英气急败坏地朝下吼道:“我不是说了只准你们两个人来的吗,为什么有其他人在这里,你们没有遵守我的要求,交易破裂了,大家一起去死吧。”
陈家英大力勒住裴玉琪的脖子,她呼吸困难,脸色涨红,韩夏南慌在心里,上前拦住秦珩的去路,连忙解释说:“慢着,我们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他出现不关我们的事。”
“那我不管。”
一切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搅和了,下一步该怎么办,陈家英心里盘算着,裴言思是指望不上了,要不他亲自来动手?可除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外面有没有其他人尚不可知。
秦珩趁着陈家英犹豫不决的时机,动摇他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被人骗了,你不妨问一问给你出主意的人,她收了谁的钱。”
陈家英不信,脱口而出说:“不可能,她不会骗我的。”
“不信?你可以打一下她的电话,看还能不能打通。”
借着行李箱的掩饰,秦珩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麻醉|枪,在陈家英低头拿手机,分散注意力的那一刻,秦珩快速抬手,对准了他,一枪射准陈家英的右胸,药效发作,人当即就倒下了。
也就在陈家英失去意识的后,警察迅速进入工厂。
裴家几人和韩夏南还处在对突发状况的震惊时,秦珩已丢下了箱子,大步顺着楼梯而上,来到了裴言思跟前。
在裴言思疑惑的目光下,秦珩弯身去解开她身后的绳子,顺道把她手里握着的遥控器不动声色地转移到自己手中,藏了起来。
他解了她的绳子,撕开了她嘴上的胶布,又掏出一块手帕,将她哭得泪眼朦胧的小脸擦干净后,用公主抱抱在怀里,就往楼下走。
西装的驳领被她的小手揪住一角,裴言思心情逐渐平复,问出了自秦珩出现后,她就一直想弄清楚的事情,“你是哪位?”
为什么来救她,为什么愿意出那么多钱?她认识他吗?
她没认出他来,也老实地待在他的怀里,她现在能依靠唯有带着更多的钱,真心实意要来救她的男人。
怀中人很是不安,害怕自己被随时抛下,秦珩安抚她,温声说:“十二年不见,连表哥都不认识了?”
“秦表哥?”
裴言思被他一提醒就想起来了,她身为杜言思时,确实有一个表哥,也正因为如此,她抓着秦珩领子的手更为用力,躲在他怀里不敢抬头。
秦珩是杜母表姐的儿子,裴言思小时候和他关系很好,后来她表姨离婚后,她就再没有见过这位表哥了。
他实际上是裴玉琪的表哥,不是她的,裴言思张了张嘴,又紧紧地闭上,并没有将这件事讲出来。
“是我,我带你看医生,你腿上的伤要及时处理。”
秦珩快步下楼,和正上楼的韩夏南和裴母狭路想遇。
韩夏南一心系在还在和晕倒的陈家英待在一处的裴玉琪,径直往走上,两个男人迎面撞上,谁也没想着先让路。
僵持了一会,秦珩居高临下,半步不让,韩夏南气势弱于他,又担心独自留在上面的裴玉琪,只好侧身让开路,让秦珩先下去。
两人一上一下,裴母一时为难,两个女儿她都很担心,又因她不清楚秦珩的身份,便问他道:“你是言思什么人,你要带她去哪?”
秦珩感受到怀中人的不安,她偏着头,不去看裴母,也悄咪咪地拉着他的衣领,示意他快走。
他顺着她的意,想绕过裴母往下走,裴母却不放心,拦着他要个回复,秦珩想快点打发点这人,带着裴言思处理伤口。
秦珩剑眉微皱,耐着性子说道:“我是她表哥,是她仅存的亲人,可以让开了吗,夫人?”
“言思哪有你这样的表哥?我怎么不认识你?”裴母被仅存的亲人几个字弄得心里不大舒服,同时她也很不解,自家的亲戚她都清楚,绝对没有这么一个人,忽然,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确定地问他:“你是杜家人?那你不是言思的……”
“他是,他就是我的表哥,我一个人的。”
默不作声的裴言思抬头,琥珀色的眼眸冷冷地瞪着裴母,打断了裴母后面的话,不能让她继续说下去了,秦表哥是来救她的,是所有人里只想着救她的。
什么好处都是裴玉琪的,她不想连唯一的表哥也被抢走。
裴言思搂住秦珩的脖子,就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许任何人来抢夺。
秦珩因她亲昵的举动,嘴角微微上扬,有了她的话,更加理直气壮了起来,“夫人听清楚了就请让路,言思受了伤,我急着带人去医院。”
裴母愣了愣,这才发现裴言思腿上的一道狭长的伤口和大片的血迹,她竟受伤了?还没等她说出关心的话,秦珩抱着人绕开她,很快就走出了工厂。
裴母恍然察觉到了异样,在家里梗着脖子跟人吵架,半点亏都不肯吃的裴言思,老实乖巧地躲在外人的怀里,裴母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依赖别人。
刺猬收起了尖刺,对象却不是她的家人,刺目的暗红色的血迹让裴母心神不宁,本来一意要顺着楼梯往上走的她停顿在了原地,莫非二选一很早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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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思在医院处理好了伤口,她紧握着秦珩的手,沉沉地睡下了。
两手相握,秦珩细细地打量着她,不像,性格不像,相貌不像,哪里都不像,可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