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不动,木木地飘着。 李彦皱眉:“不能沟通么?” “能的!能的!” 勾死人熟练地将冥票收入袖中,锁链一松,两个鬼魂的眼神恢复神采,愣愣地看了过来,在意识到面前站的是谁后,瞬间哆嗦起来:“李神医饶命!李神医饶命!我们再也不敢污蔑你了!” 陆炳眉头一扬,冷笑道:“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你们污蔑什么了?” 李彦并不意外:“两位本是京城权贵的座上宾,自从祭海之后,却一直留在东南不走,会干什么不言而喻……” “不必让我饶命,你们已是死了,下了幽冥,要入地府十殿审问,先入第一殿,那里有一座孽镜台,上了台后,诸般恶念全部展现得明明白白,再依照罪孽,送入接下来的九殿,各种地狱惩戒。” “如第二殿,掌剥衣亭寒冰地狱,凡在阳间伤人肢***盗杀生者,推入此狱;第三殿掌黑绳大地狱,凡阳世不敬长辈,教唆是非者,推入此狱……” “当然你们主要关心一下拔舌地狱,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者,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嘴,用铁钳夹住舌头,拉长慢拽,拔下一根长出一根,如此往复……” “人这一生,不会什么错误都不犯,唯有生前积下功德,才能抵消地狱受罚,就不知你们这般蝇营狗苟,是否造福世人,积下功德了?” 郭弘经和王永宁瘫倒在地,虚化的鬼魂迭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四手四脚,一起发抖。 别说他们吓得几近崩溃,就连陆炳都听得触目惊心,盘算着自己死后要下什么地狱,积了哪些功德可以抵消罪孽…… 李彦见两鬼差不多了,正式询问道:“你们刚刚身亡时,有何感受?” 郭弘经和王永宁依旧发抖,直到勾死人抖起锁链,对着它们狠狠抽下:“尊上问话,还不回答!” “嗷——!!” 锁链抽到鬼魂身上,郭王两鬼顿时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连声答道:“没有感受……我们不明不白……就死了……” 李彦继续问道:“你们也是修行之辈,有一点终究能够确定,导致你们身亡的致命伤害,是从外部而来,还是由内部发出?” 郭弘经魂体一颤,神情发生变化,王永宁则脱口而出:“由内而发!是由内而发!” 陆炳咦了一声:“无生老母要杀你们,怎会是由内而发呢?” 李彦看向郭弘经:“你想到了什么?” 郭弘经眼珠转了转:“李神医若能帮我师兄弟逃避地狱刑罚,我们便将所知和盘托出,如何?” 李彦淡淡地道:“其实你不必说,我也知是怎么回事,你们被下了神禁,是‘锁灵环’么?那倒是有化解之法……” 郭弘经勃然变色,脱口而出:“不可能,你如何能破得了师父的神禁?” 李彦摆了摆手:“将他带下去,入幽冥受罚! ” “不!我愿说……是……” 勾死人双臂一绷,锁链猛然收紧,郭弘经的恐惧与尖叫戛然而止,双目变得茫然,浑浑噩噩地飘入了鬼魂之中。 李彦看向王永宁:“你若不信,不妨想一想那灵鹤,若是‘锁灵环’还生效,陶真人又岂会允许他座下的灵宠弃暗投明?” 王永宁顿时记起,那时想借灵鹤代步,被陶世恩骂得狗血淋头的场面,确信无疑,伏倒在地:“阁下神通广大,贫道服了!我等身上确有师父所下的神禁……” 陆炳也知道神禁为何物,大是感叹:“对徒弟下禁制,陶真人就这般不信师徒之情么?” 王永宁这才注意到这位都督,低声解释道:“除了小天师外,师父的神禁,在每位同门身上都有……” 李彦知道,小天师陶世恩其实也不例外,只是手段更加高明些,又问道:“你们刚刚丧命,瞬间死无全尸,是神禁之力么?” 王永宁颤声道:“确有可能……但师父……师父没道理对我们下手……” 陆炳同样不解:“是啊,陶真人为何要对自己的徒弟下手?还是在打击罗教的关头,莫不是神禁失控,恰好赶上了?” 李彦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无生老母或许也有从体内杀人的手段,只是有了这个判断,更有助于看清全局,不会让我们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围剿罗教身上。” 陆炳目光一动:“此言有理,陛下敕封的两位高士,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杀,此乃挑战我大明威严的举动,若是李神医没有让这两个鬼魂说话,罗教就是唯一的凶手,我们不会怀疑别人……” 王永宁面色惨变:“如此说来,师父杀我们,只是为了让朝廷全力围剿罗教?可锦衣卫不是已经开始抓捕信徒了么?” 李彦道:“罗教不拜神像,讲究对内探求,方法无为,这种教派是很难剿灭的,充其量也就缉捕一些领头的传教者,为了漕运的稳定考虑,还需安抚民众。” 陆炳微微点头:“如此一来,冲突就势必不会激烈,直到你们两个死了,并且在外人看来,是无生老母降下神迹,此等肆无忌惮的行径,必定是各方出力,将罗教速速剿灭!” 王永宁依旧不信,叫嚷起来:“不!不可能!师父是道门魁首,要对付罗教,早就能办到,何必要做这样的事情?” 陆炳结合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语气变得冷肃无比,一字一句地道:“陶真人最好没做,若是做贼心虚,想要声东击西……便是天师,我也与其势不两立!” 相比起陆炳现在反应过来,李彦在人参娃娃说要施恩于这位锦衣卫首领,朝堂权臣时,就有了猜测,继续问道:“你师门中,除了陶世恩外,还有哪些得力人手?” 王永宁道:“我同门有嫡传师兄弟六人,除了我和郭师兄、小天师外,还有范雪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