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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赌一次(1 / 2)

拿起手机,定好了机票,才给远方发送信息:“我要走了,明天的航班。”

很久之后,久到诗亦以为他已然醉倒,不省人事,他回复道:“好。”

人群里站起一个男人,朝着诗亦沉步走来。

他一步一趋朝前而来,看人的目光温温淡淡,瘦高身躯由内而外,透出一股子儒雅随和的气蕴。可只有诗亦知道这气蕴背后藏着的算计和冷漠。

诗亦扯了扯身上披着的外套,有些惊讶,也有些不自然,“你怎么来了?”

“出任务。”一贯的江超作风,言简意赅。

“那你先忙。”诗亦惜字如金,冷脸抿唇往院子里走,即使身上罩着厚重外套,也是曲线婀娜,风情万种。

不一会,院外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参加婚宴的宾客中有人犯了事,江超一行人来出任务就是来抓人的。

须臾,一切又归于平静。

诗亦打开窗户,只见人群已经散去大半,好好的婚礼被人搅和了,换谁都会恼火,新娘咒骂着新郎,怪他识人不清,竟然请了贼人来做客......

“嘎吱——”门被打开了。

诗亦拿过烟盒,素白指尖从里抽出一支,淡淡地衔在唇畔。

火舌窜起,深吸一口,皑皑烟雾间,眼波慵懒妩媚。

她坐在椅子上,两条细腿交相翘叠,笑盈盈朝他吐出一口秾白辛辣烟圈,雪粉颊腮荡漾着漫不经心。

“怎么?要来一发分手炮?”

远方垂眼,这样的诗亦很不正常,仿佛是故意说这些话刺伤人一样。

男人沉步朝她逼近,俯身,肩颈肌肉收紧,一只大掌撑落桌面,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将她滚烫圈禁,幽眸神色锋利,语调却在张嘴的一刻,瞬间软和。

“告诉我,他是你的谁?”

“嗯?”

诗亦微怔,敛起笑容,慢条斯理回,“他是我的前夫,再深入的问题,我也没必要同你解释。格措远方,我得再提醒你,我们的关系始于□□,止于□□。而且现在,一切可以结束了。”

房间霎时气流凝滞,诗亦弹烟的玉指微凉轻瑟,她勉力压住内心泛起的层层涟漪。

江超的出现无疑是当头一棒,提醒她别再妄想什么感情。

她站起身,将最后一口烟掐灭在烟灰缸,烟雾暖腾腾散开,男人棱角分明俊庞逐渐在眼前清晰。

“我们好聚好散,以后有机会和图真来北京玩,我和娇娇请你们吃饭。”

尾音轻佻,游刃有余,仿佛这番分手说辞她与不少男人讲过。

她无视远方的神色,摇曳转身推开房门。

皎洁月色从门缝溜进,男人骤然哑声失笑。

车子的轰鸣声在清晨格外清晰,嚷闹了半宿的人都在酣睡,这样正好,无需一一道别,她也不擅长说再见。

突然想到顾城的诗,“你把手帕轻挥,让我远去,还是立马返回?不,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因为,就像水中的落花,就像花上的露水,只有影子懂得,只有风能体会,只有叹息掠起的蝶,在心花中飞扬...”

诗亦坐上车,没有回头,她怕他来,如果来了,要送她什么?冰雪太冷,赤沙又太热。

快些走,走了,一切都能恢复如常,想到此处,她让司机加快了速度,逃命似地飞奔而去。

远方站在楼上,第一束晨光正正照在他白色的内裳上,明丽且铮亮。

他看着车子渐行渐远,最后脱离视线,彻底消失不见,心里的痴心妄念也在那一瞬,不甘地渐渐熄灭。

她走了也好,走了,他就可以像从前那样,无欲无求,不可撼动,就可以像以前那般,浮游于世,戏走人间。

当雄到拉萨的路并不好走,车程也不短,司机是本地的藏族汉子,为人爽朗,诗亦一路不语,他倒寒暄不停。

见她心情低落,他试探性地询问,“姑娘,玩得不开心?”

诗亦笑笑,“我来看朋友的。”

“奔现失败了?”司机讪笑不止,追问不停。

“师傅,你懂的可真不少。”她微微一顿,淡笑着继续道:“算是失败了。”

“你没相中?”

“也不是。”

“啊哟我去,那男人可真差劲,也不送送。”司机瘪嘴,奔现失败也不该丢了藏族男人的气度。再者,如此漂亮的姑娘也看不上,真够眼高手低的。

“还是不送的好。”

“嗳,天涯那什么草,别在一棵歪脖树吊死。”司机附和着,最后的话却隐匿在自己的笑声中。

诗亦望向窗外,没有边际的清新碧浪翻卷银边,密密层层的牧草平展延伸,星星点点的黑牛毛帐篷点缀其上,这样美的景,看一眼少一眼。

车内响起了歌手根呷的藏语歌,藏族姑娘拉吉,典型的情歌,配上这样的景致,很有味道。

就这样走下去,就这样听下去,循环往复也不觉烦腻。

电台播报的声音将音乐打断,只听见司机怒骂一声,随即转头对她说道:“有特大寒潮预警,你的航班估计飞不了。”

诗亦翻查的功夫,班机取消的通知已经送达。

坐在车上,听着司机电话通知妻子关好牛羊,听着他问自己行程是否改变。

“要不再回去玩两天?叔给你介绍其他小伙。”司机见她久不回应,放慢了速度,开着玩笑。

“我再想想。”

她确实需要再想想。

“再想可要想到拉萨去了。”过了许久又好像只是转瞬,司机的提醒再度响起。

如果回去,这就注定是一场赌注,只是她已经输过一次,还玩得起吗?

......

一来一回,已过半晌。

睡醒的众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狂欢,只是这样的热闹和远方无关,他独坐在屋顶,神色黯然。

正午的烈日炙烤着身子,眼有些花了,以至于看见那辆急速驶离的汽车又重新折返,直到诗亦打开车门,站在那里,他才分清了虚幻和现实。

她定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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