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中清潭,如冰山下清泉,一口入喉,就感觉有一条清冽的小溪游走在身体的四肢百骸,东升禁不住打了一个清爽的冷战,也禁不住脱口夸赞。
汪教授的头发又跑路了,他的整个头发都快掉光了,特别是头的中央,光溜溜的,真是寸草不生,唯独大脑两侧,还有几缕黑发,因为比较珍惜,长期不剪,也就成了几缕长发。这几缕长发并不安分,它们时不时就要“活动”一番,弄得教授不时得有意无意地搭理安抚着它们。那真是“地方支持中央,一有风吹草动,从中央跑到地方。”
汪教授轻咳一声,定定地看了东升半晌,一开口就差点让他晕倒。
“牛东升?”教授好像在确认这件事。
“是的,教授,我是牛东升。”
“真的是你……”教授很奇怪的表情,又嘀咕了一句。
“真的是我。”东升表示确认。
“我不是那意思。”教授说,他陷入了沉思。
自己是牛东升,汪教授问了两次了,结果还说“真的是你”。这本就有点不可思议了,但他接着又说不是那意思,那教授是什么意思?东升眨巴着眼,心里快速分析着,他突然想到,那句“真的是你”,可能不是确认他的名字是不是牛东升,而是……某件事?
“我们以前见过吗?”汪教授说,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问东升。
东升愣了愣,他怎么感觉,这句话应该是自己问呢。
“没有,教授,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东升回答,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他补充道:“您还没有给我们授课……是辅导员通知我来见你的。”
“嗯,我知道,虽然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但其实,我早已多次见过你了。”
教授目光灼灼地盯着东升,好像他脸上写着什么文字:“你真的一点没印象,没有在哪里见过我?”
汪教授的话很怪,表情也很怪。
东升有些无语。
在这所学校里,大家私下都传言,这是位很奇怪的教授,虽然他才华横溢,硕果累累,令人尊敬,但他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除了必要的授课等外,也基本不和外界接触。
如今,他不仅三番五次地要求要见自己,见到自己还一再确认身份,这一开口,居然又说,他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其实早就见过。
他在哪里见过自己?
自己又在哪里见过他?
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
还有,既然是第一次见面,又怎么是“早就见过”?
这个,明显的前后矛盾,逻辑错误。
难道,汪教授,真的神经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