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枝枝没认出自己,上官清安忙道:“枝枝你不认识我啦?上巳节在临仙酒楼,我还送了你珍珠簪子呢。”
上官清安还挺自来熟。四公主的母亲只是个贵人,位份不高,但是晋仁帝疼爱女儿,因此上官清安除了骄纵些,为人秉性尚可,并没有后宫女子惯有的刻薄刁钻。
杨枝枝皱眉,想了良久,然后恍然大悟道:“啊,民女想起来了,难怪民女觉得您气度不凡,原来是四公主。当日,是民女不懂礼数,冒犯了。”
见杨枝枝认出了自己,上官清安喜笑颜开:“没错,正是本公主。”
“哟,四妹你还认识温相的长女啊。这杨小姐可不简单啊……”上官煜说话阴阳怪气,眼里带着阴鹫。
杨枝枝知道,定是自己无意帮了芙蓉阁,影响春月楼生意的事情,惹恼了上官煜。于是,并不答话,只礼貌地笑了笑。
“三哥你阴阳怪气什么呢,我与枝枝有话要说,没事你就赶紧出宫去吧。”
上官煜看了眼杨枝枝,也没再多言,甩袖走了。
除了上官慕和上官煜二人间有些过节,晋仁帝其他孩子间的关系还是挺融洽的。
原书中提到,老二和老三因为年纪相仿,且皇帝未立太子,多少有些明争暗斗。但是,老三也知晓自己做太子的可能性不大,但想着给老二使使绊子也是好的。在家国大事面前,兄弟还是齐心的。
也就是说,老三虽然阴沉了点,但是本性也不坏。
说到使绊子,上官煜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今日得见杨枝枝,发现她的性格和长相都挺自己胃口,再加上她公然违抗娴贵妃,怪解气的。若是能把她娶到手,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那老二和娴贵妃能膈应死。
这上官煜想得还挺美。
见旁人终于都走了,上官清安忙挽着杨枝枝的胳膊道:“枝枝,方才你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娴母妃不似母后,素来刁蛮,我们平日里只能忍着。今日你的作为,简直太让我崇拜了。”
杨枝枝没想到,竟是这事吸引了四公主的好感,有些无语。
“去我宫里坐坐吧,用了午膳再回去。”上官清安很是热情。
“公主美意,民女心领了。今日来的突然,家里人该着急了。”
“那……好吧,改日我让母后请你,我借机来找你聊天。今日我便送你至宫门口吧。”
“好啊,如此便有劳公主了。”
“嘻嘻,哪里的话。”
杨枝枝与四公主边走边聊,这四公主大抵是个话痨。
“枝枝,上巳节那日的事情我听说了。幸亏你提醒了我,不然受难的就是我了。我本想着谢谢你的,可母妃看我的紧,我都溜不出去。”
说到这个,杨枝枝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是自己的私心,却叫四公主感念自己。
“公主言重了,这是民女份内之事,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听说是大理寺段少卿救了你,怎么样,他是否真如传闻那般俊朗卓绝?”
杨枝枝心中警铃敲响,可万不能再让这朵桃花开起来,便道:“中上吧。大理寺主刑讯,段少卿身上戾气太重,听说脾气狂躁,说动怒就动怒。啧啧……我反正是怕的紧。”
“当真?!那我听说,近日吏部尚书嫡女杜婉约与他走的极近,吏部尚书看上他做女婿的样子。哎呀,这杜婉约矫揉造作,装得很,这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这下杨枝枝不淡定了,难怪许久不见段珩了,以为他在忙事业,弄了半天,是在与佳人风花雪月呢。
哼,当真是好得很!
上官清安没察觉杨枝枝情绪的变化,眼见着宫门在即,也看到了杨枝枝戴的镯子和戒指,赞叹道:“枝枝,你这手镯可是难得的珐琅彩?当真是好看。还有这扳指,也甚是别致。”
杨枝枝伸手,笑道:“公主过奖了。公主在宫中,什么宝贝没见过,这坊间玩意儿竟能入得了公主的眼。公主若是喜欢,下次进宫我给公主带些。”
“甚好甚好。”
上官清安突然敛了神色,板着脸端起了公主架子。
杨枝枝诧异,望向宫门口。
着靛蓝色飞鱼服,手执长剑,面容冷峻,散着肃杀之气,正是锦衣卫指挥使。
指挥使见杨枝枝出来,神色有些松动,只看了杨枝枝一眼,便离开了。
杨枝枝想到方才四公主所说,对段珩也没有好脸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也没行礼。
指挥使走后,上官清安做了个鬼脸道:“你说段少卿戾气重,方才那个是锦衣卫指挥使刑萧,他才是真正的活阎王呢,也不知道哪个姑娘会嫁给他,那是真倒了大霉了。”
杨枝枝听得这话,又有些心疼起段珩来,俊朗温润的一个人怎么给自己塑造了这么一个不讨喜的马甲。
刑萧……杨枝枝记得段老夫人本家姓萧。
出了宫门,见孙念念焦急地等着自己,杨枝枝心中一暖。见得听竹也在,杨枝枝暧昧地在两人间扫视。
孙念念可算见到了自家小姐,忙扑上去,东摸摸西看看,嘴里念念叨叨像个老妈子:“小姐你没事吧。可吓死我了。没受伤吧,没受罪吧。”
“放心,我没事。”
听竹看不下去了,道:“这里是宫门,大呼小叫不成体统,回去再说吧。”
孙念念不满道:“死要面子假清高。小姐,我们上车。”
听竹无奈,老实地当车夫。
“小姐,段大人想办法救了你吧。”
“算是吧。”
“小姐,你怎么不太高兴啊。累了吧,那就睡会儿吧,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我家念念真是贴心,也不知将来会便宜哪家臭小子。”杨枝枝打趣道。
“哎呀小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不同你说话了。”
“哈哈,那我眯会儿,到家叫我。”
杨枝枝靠着车檐,仔细地回想了一遍宫里的场景,分析透彻后当真沉沉睡去。
马车到农庄的时候,凌嬷嬷和孙伯正焦急地在门口张望着,段珩竟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