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喻行暗暗吃下了这两脚,眼睛被一层血色盖上——今天算我倒霉,不过总有你哭天喊地的一天!
当柴喻行交了银两领着被赎了身的夏洙瑜走出青楼时,整个楼里的姑娘、小厮、护院都站在不远处围观。就连老鸨都瞪大了眼睛好像不认识眼前的这个自小在院子里长大的夏儿!
原因无他,被这位爷折腾过的姑娘竟然能自己走下床的本来就没有,更别提还能自己走着出了这院子的!而且,看那位爷的样子,为什么感觉还柔弱了呢?那嘴角上的青紫又是怎么回事?
柴喻行本来就心情极差,感觉到四周叽叽喳喳的声音,冷着眼环视了一周,众人立刻做鸟兽散了。
“夏儿受您垂青是她的福气!”老鸨对柴喻行躬身堆笑,伸手将银票揣进了怀里。
随后,她又正色对夏洙瑜说,“你可要伺候好爷,不知道你这是多少世修来的福气!”
夏洙瑜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嗯,放心!”
刚刚还被压在地上揍的柴喻行:“……”
两人当夜便启程,夏洙瑜也是此时才知道此人是被封为“璟王”的三皇子柴喻行,不由眉头紧蹙。
“鬼痣”是一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又极为难缠的巫术。原因无他,这种巫术不能制人生死,也不能要人性命,却能挡人天命。
本来看到柴喻行脸上的鬼痣,夏洙瑜就知必然有人算计他,他也肯定不是什么平凡之人,但未想到竟然涉及到皇脉朝政。
而想要治好鬼痣……
“你家祖坟在哪?”夏洙瑜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一晚上精神经受了极度大起大落的柴喻行:“……”
他已无力与此人再说一句话了。
璟王柴喻行曾经朗朗如月风流倜傥,再加上聪慧乖巧读书用功说话讨喜又练的一身好功夫,深受当今圣上的喜爱。
当今圣上柴嵘曾赞誉道:“此子似朕年少!”
但后来有一天,柴喻行清晨睡梦醒来,脸上突然长出了一块黄豆大的黑痣,众太医不知其因,柴喻行一名男子,并不是那么的在意容貌,便也未当回事。
但,这刚刚是开始……
后来的变化让他的脸整个的都毁了,而身边本最为亲近的人的异样眼光更是让他性情大变!
可,一直的寻医问药也丝毫没有办法。
也有不少人说,这是巫术,可一直无人可解。
就连当今圣上也只有叹息,看着自己最溺爱的皇子变成如今模样,也只能辞下一处府邸,册封“璟王”,让他安心养病,陶冶性情。
从此,再也没有了曾经被当今圣上赞誉“此子似朕年少”的柴喻行,多了个被誉为“鬼面三皇子”的柴喻行。
“鬼面三皇子”柴喻行性情狂躁,时常大发雷霆,身边的丫鬟太监没几个能待得住的,不是被他活活打死了,就是被随口发配了。而他的妻妾,也是避他而不及。这让他开始出入烟花之地。
至少,那里的人,多少还会对他笑笑,即使那是假的。
如今,他带着自称“第一符师”的少女,从烟花之地到了自己的府邸,回想峥嵘往事不尽嗟叹,想到或许至此之后自己又能回到正常模样了,便有些激动不已。
“下车!”
突然,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
柴喻行刚想发怒,待看到少女站在马车外一脸“你墨迹什么呢”的表情,脑门上的青筋欢快的跳了几跳,又生生的忍住了。
柴喻行一声不语的从马车上跳下,狠狠的瞪了夏洙瑜一眼,在心里默默又给她记下一笔帐。随后,一甩衣袍,大步流星的走了。
走了几步,看到目瞪口呆的下人们,柴喻行瞬时迁怒,一脚踹了过去:“愣着做什么,看本王笑话?!找死吗?!”
被踢的小厮赶忙跪下求饶,就连同其他丫鬟小厮的都一同跪下磕头如捣蒜:“爷饶命,爷饶命!”
“他们有什么过错,就这样对待他们!你不知道给自己积点福吗?!”夏洙瑜看不惯柴喻行的作派,责问道。
她上前想要拉起一名丫鬟,却未想到那名丫鬟反过头来对着自己磕头:“小姐,小姐你放开我啊!我不想死啊!”
夏洙瑜一惊,这些人明显是被打怕了,连骨头都带上了奴性。或者说,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那些人的命,或许就是这位三皇子嘴边的一句话。
夏洙瑜皱着眉,看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那些仆人满眼怒意的三皇子,突然对此人有些厌恶。
她缓缓走至他跟前,冷声说道:“三皇子,或者说……璟王?你可知道为何你本贵为龙子,有龙脉护体,还会招惹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吗?!”
柴喻行朗眉微皱,静静看向夏洙瑜,明显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哼!如若我没猜错,王爷起初脸上只有一小块黑痣吧,后来不时的睡觉醒来脸上都会长出那么一块,后来便覆盖了整整半个脸,再后来……黑痣上又长出了这些恶心的长毛,毁了整个原本俊朗的面容!”
夏洙瑜一句话,柴喻行立马愣住了。因为夏洙瑜说的一分都没差。
在一天早上柴喻行发现脸上生了一颗大如黄豆的黑痣后,时常在他清晨醒来后都会发现自己的面容上又多了一块黑痣,有时小如稻米,有时大如卵石……就连他明媒正娶的妃子,每日清晨醒来都要大叫上一场,严重时还会昏厥过去,更是令他心烦气躁。直到,他的半张脸都变的乌黑,整个面容都毁了,黑痣的上面就开始长更为可怕的黑毛……
想起那时每日清晨的噩梦,柴喻行不约眉头紧锁,往事不堪回首。
也是正从那时候开始,他的整个人生都发生了变化,也看清了身边那些阿谀奉承的人面具下的嘴脸。这更令他性情暴躁,心情苦闷,从而对婢女小厮的虐待一发不可收拾,也开始了灯红酒绿青楼买醉的日子。至少那些窑/姐,为了他口袋里的银子,还会像看个人一样的看他。
夏洙瑜一看柴喻行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说的话正巧说进了柴喻行的心里,便悠悠然继续说道:“其实呢,你脸上的这痣要论起来确实有些见不得人的渊源,但若不是你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