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黑了……
这一日的天色不大好,深沉的暗色中隐隐现出丝丝红色,屋外悄然无声,有种暴雨来临前的平静。
“殿下,为了这个国家,臣妾现在要取走你的一件东西。”
皇后提着剑缓缓走来,剑尖划过地面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若真为这个国家,万物皆可取。”
“我今日要取的是……”
“你的命!”
天空中闪过一道雷鸣,突然之间哗啦啦的下起了大雨。
窗外的树在狂风暴雨中剧烈摇晃,似乎要拔地而起。
一道闪电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屋内。
只见一缕鲜红的血液从银白色的剑中流到剑尖,又缓缓流向地面,勾勒出一条曲曲折折的曲线。
在血泊中倒着一位男子,身着黄衣,饰以金龙祥云。
看着模样此人还甚是年轻,不过十八岁,长相俊俏,剑眉星目。可惜年纪轻轻便殒命皇宫,而杀人者此时正是得势,气宇轩昂。
“宣凤旨,景帝驾崩,即日起由本宫代理国事。”
“喏”
元贞十八年,景帝驾崩,年十八,无子,王后苏氏代理国事。
“那苏氏今年才十六岁懂啥,怎么能让一个小毛孩处理国家正事呢?不可不可。”
“就是啊,十六岁,毛都没长齐。”
“嗨,别说毛没长齐,可能还追着乳母喝奶呢。”
“哈哈哈,严大人,要说还是你老小子损啊。”
“我说的没错啊,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
“白邺跟这小姑娘完婚刚满三月也不知是不是她克夫啊。”
“想必八九不离十,新婚三月克死夫君,不祥!”
“李大人,你怎么感直呼景帝名讳?”
“他在位时我等也没有怕过他,何况人都走了。怎么地,害怕他诈尸啊。”
“听闻景帝是病逝的,没听闻他平时有啥大病啊。”
“病应该还是有的,听闻之前一直在喝药。”
“各位大人们,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十分有趣。”
“王大人快说。”
“快说呀。”
“还是王大人消息最灵通,快跟我等分享分享。”
“我听说啊,景帝是死于王后之手。”
“啊!”听闻此信息各位大人十分惊讶。
那位王大人看大家如此表情十分满意,大有“嘿,你们不知道吧,我知道”之感。
“听宫内人说昨日夜里王后手提宝剑杀入乾坤殿,后提血剑而出。”
“啊!”又是一阵惊叹。
“早就听闻王大人与宫内宦官交好,消息还是王大人灵通。”
“不不不,这点我可比不过张大人。”
“如此说来景帝不是病逝?”
“王后为何要害景帝呢?难不成为了王位?”
“嘿,这真不好说。”
“也可能为了情人。”
“我听说这苏氏原是有意于凌老将军之子凌翼,后来是被王上横刀夺爱,被迫嫁进皇宫。”
“我也听说了,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那凌小将军和这苏氏早年间就认识,两人父亲皆在朝为将,门当户对。”
“凌小将军确可算是长的俊俏的,苏氏若有意于他也算合情合理。”
“诸位大人讨论的甚是热闹啊。”
迎面走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人,头发已然不够茂盛但眼中依旧神采奕奕。
“见过张首辅。”诸位大人纷纷拜见道。
张首辅,原名张钰,内阁首辅,权倾朝野,哪怕是天子也不放在眼里。
张首辅没有参与群臣的讨论,他和他们不一样,他不需要听“传闻”,他可以直接“看”到真像。
昨夜他派人看过尸首,一剑洞穿心脏,下人去的时候血还在往外涌,回来给张首辅做了极其详细的描述。
“让你办的事办了吗?”
“办了。张大人,这已经是个死人了,为何还要这么做?”
“死人要死透才好。”
“张大人觉得王上是在演假死戏?”
“是不是不重要,假死我们也让他真死!”
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死了没。这才是张首辅考虑的事。
“早朝了早朝了,听听这小女娃娃说些啥。”
太和殿内官员们的声音将张首辅拉回当下。
王上驾崩了,这早朝怎么上,没人知道。
“晨议,百官归位。”
“王后到。”宫内太监报道。
百官先看到的是走在王后前方的两位侍卫,随后才是王后的凤架。
王后,苏云,年十六,着一身正色朝服,脸上还带一些稚嫩,目光中确尽是犀利,由太极殿正门而入,直接往王上的龙椅走去。
单论模样,苏云也算得上是这都城里数一数二的,毕竟苏云的母亲当年是这城里有名的大家闺秀,倾城容貌,未至及笄上门求亲者络绎不绝,可惜她偏偏看上了苏将军这个武夫。要不说美人薄命,苏云还小她母亲便死了,苏云从小在军营长大,当中还随父亲去北漠守了几年关。
张首辅可不觉得这苏云美貌,看起来哪哪都令他不爽,要不说权利蒙蔽人的双眼呢,果真如此。
苏云大步来到龙椅坐定。
“昨日的凤旨想必各位大人都接到了。”苏云嘴角含笑,但目中全无笑意。
“臣严丛有本启奏。”
“严大人有何指示?”
“臣以为由王后代理国事实为不妥。”
“严大人认为哪里不妥?”
“王后并非帝王白家子嗣,不可代理国事。”
“夫妇一体,且自古王后行册封礼,入帝王族谱,如何就不算帝王白家人?”
“王后与景帝新婚仅三月。”
“三月如何?三年又如何?难道严大人认为只要嫁于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