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叫你受伤。”
“我信你。”黎晏叹了口气,看向被厚厚的帘子盖上的马车门:
“可是我不敢相信这些杀手。”
白贺生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说“我信你”,一时间有些恍惚,有些慌乱地安慰:“杀手只认钱,不认人,我雇的这位,不会伤你。”
黎晏勉强地扯了一个简单的微笑,不出声了。
白贺生低头,看着手上的玉指环,下意识的转了转。过了一会儿,他微微起身将这枚指环放在黎晏的手心:
“这东西你拿着,这是我的......这是我与百谱坐宴东家所约定的信物,你带这个,他们便不会冒犯你。”
黎晏抬头注视着他,随后低眸,莞尔一笑,小声应着:“好。”
白贺生见她收下,便放下了心,指了指那个弓:“这雕花木弓,你会用吗?”
黎晏摇摇头。
她确实不会用,即使有原主身体和记忆,但是她一次都没有亲身试过。
“祈正应该是教过你,等歇下来,我再替你重温一遍。”
“好,那就先谢过白大人了。”
疾风掠地,打马西北。
这几日每逢闲暇,白贺生就会教黎晏两势,偶尔还会让坐在车顶上休息的戕仙伞来教她一二。
路上流民混乱,经常有成群结队的乞丐来劫马车,戕仙伞护着他们倒也是一路平安。
到了天阴山一带,戕仙伞出声提醒:“主家,有人拦路。”
白贺生撩开小帘,只看了一眼,脸色突变,猛地放了下来。
这一动作吸引了黎晏的注意力,她手放在窗边:
“你怎的如此反应?”
白贺生脸色苍白,执起书卷按下她的手:
“莫看。”
“怎么?”
“外面……”
他忍着恶心,说道:“都是死人。”
黎晏赶紧把手放下,此刻外面的戕仙伞唤道:“主家?”
白贺生稳了稳声音:“有人拦路,清了便是。”
戕仙伞不出声了,白贺生疑惑,由于怕血,他实在是不想出去看死人,便扯了根布条,蒙着眼睛,俯身出了马车。
黎晏有些担忧:
“白大人?”
“无碍。”
他拦着黎晏,不让她出马车,自己跳了下去。
环顾四周,虽说看不清前方究竟有何人有这么大本领会让戕仙伞噤声,但是他微微感知了一下,笑道:
“阁下还真是看得起我,派了这么多人来劫。”
对面的人显然惊讶于白贺生的内力,语气不由抬了一下:
“寨子里的弟兄们还等着吃饭呢,速速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老子就饶你们一命!”
白贺生显然不信:
“劫个财,派八百个人?那你们寨子里的人还挺多,我身上的钱怕是不够。”
那劫匪长刀一指:
“少废话!交不交?”
白贺生气定神闲,负手而立,薄唇轻启,声音淡淡地不带有一丝情绪:
“不交。”
劫匪气急,本来他就是带着任务来的,此时见白贺生这么说正中他的下怀,但是听他这个语气,心底十分不爽:
“给老子拿下!”
戕仙伞刚要起身,白贺生拦住了他,低声嘱咐:
“去护着黎姑娘,别反抗。”
戕仙伞不敢违背,闪身到了黎晏身边。
黎晏此时也出了马车,而她看到的是四周尸骸遍野,血流成河,面前千军万马,万箭齐指。
她浑身上下的血一瞬间凝固了,从未觉得死亡会离自己这么近。
戕仙伞用手中的伞托了一下黎晏,随后在她耳边说了句:
“得罪了。”
黎晏感觉自己的肩头一紧,只见戕仙伞把她带下马车,任由流匪将他们包围。
她下意识看向白贺生,他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更多的流民将白贺生团团围住,那个叫阵的匪首更是拎着刀,耀武扬威地抵着他的心口:
“你小子还狂不狂了?”
白贺生蒙着眼睛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通过他嘴角勾起的弧度,黎晏就知道他自有打算。
而此刻黎晏也突然明白:
他们此行前来流匪寨子救公主,暗中潜入必然有风险。若是匪徒主动将他们带入,虽说会有变数,但是还是要先确认清初的安全。
就在那匪首要把刀扎进白贺生身体里的时候,一道清冽的女声冷冷打断:
“任固,你在做什么?”
那位叫任固的土匪停了动作,冲那女人俯首抱拳:
“三当家。”
“我叫你来捉人,你要给我把人捅了?”
黎晏见那女人一身劲装,虎皮狩衣,身后别着一把无比长的银刀,所到之处,流匪纷纷俯身,恭敬齐声:
“三当家。”
三当家走到白贺生那处,上下打量了一下:“把他带去大当家的寨子。”
“是!”
随后,那女子看向黎晏她们的包围圈,黎晏感觉她的眼神好像一道射线直直的穿过她的身体。
后背一阵冷汗。
好强的杀气。
她微微开口:“这两个也一并带去。”
黎晏被戕仙伞护着,一路到了山上最大的寨子里。
高位上坐着一位剑眉星目,宽庭高颧的男人,他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拄着桌子撑头,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剑穗。
三当家推了一把黎晏。
黎晏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白贺生微微皱眉,不满地看向三当家。
“武戎,我都说了,劫点钱够兄弟们花就行了,你怎么又把人抓进来了?”
那大当家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开口询问那个女人。
武戎,也就是底下人称的那个三当家,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