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一块星夜赶往皇城外,将奏折递了进去。
不多时,王满才便亲自带着太子的手谕出来了,他见还有一位宁安伯在此,与勋贵官员们交涉也有底气,便催三姐回去歇着,“方都尉明日还要出战,这等事情交由宁安伯与咱家来办,也再妥当不过的。”
他说得在理,三姐多叮嘱几句务必对百姓们和善些,才从善如流回贾府休息去了。
次日天光初明,三姐便带着二十亲卫并一个年老志强的焦大来到了外城的城墙之上,人人披甲带刀杀气腾腾,正赶上清晨的攻防战。
三丈高的城墙虽宽厚,却已在对方的攻势下裂开了不少口子,这些地方最是薄弱,偏偏地势狭窄,只能容下几人同时作战。三姐刚刚站在这里往下看时,只觉下方那些人都成了大一些的蚂蚁,密密麻麻不可胜数。
那天裴广杰带出去的三千羽林卫,如今还能上城头作战的已经不足一半了,再有京城兵马司的人手和各处衙役抽出来守城的五百人,大多不及三姐等人作战勇猛,往下投石没个准头,等敌人爬上了城头又手忙脚乱,有经验的老兵不得不给他们擦屁股善后。
城墙上士气低迷,城下敌军攻城的气势也减缓下来,马国纲一脚将爬上来的贼寇踹了下去,一边同三姐说:“自从昨天裴大人将外城中作乱的匪类都赶出去,又一箭射杀了他们的一个头领之后,这些人也不敢想着几天之内破城,攻城时也不是争先恐后怕抢不到功劳了。”
马国纲观察细致入微,又动脑筋想过,所以在守城时显得游刃有余,而许多赶鸭子上架的新兵一见了城下人多势众的架势,就两股战战连刀也拿不稳了。
三姐瞄了他一眼,又看向城外,端详许久,果见此言不虚。想来这些流民世世代代在土地里刨食,大多数连县官都没见过,怎么有勇气对抗皇帝?如今攻城不利,不仅伤亡惨重,连被野心家鼓动的热血也凉了下去,怎能不忧心未来?此刻正是人心动摇的时候。
她一念及此,又是欢喜又是悲哀,等到了午时敌军退去,她便请倪二去将书院中所用的扩音喇叭拿来,对城下的流民说了一番放下武器回头是岸,只诛首恶,从犯既往不咎的话,尤其告诉他们若能拿下首领来请降,更有高官厚禄相赠。
这段话三姐早打好了腹稿,仿佛眼前有字似的一气呵成,城下众人如何反应她暂时不知,可站在三姐身边的一个都尉瞪大了眼睛,半晌回过神来,立即就要来抢她的喇叭。
“方都尉是否失心疯乎?”
三姐话已说完,顺手将喇叭递给他,这人见三姐一副平平淡淡全然不知自己犯错的模样,顾不得研究这个喇叭为何能将声音传的如此清晰远阔,先来问三姐是否精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