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他。今日去矿山看了一圈,和矿工们聊了聊,我想父皇是认为,曹令之上报运送至京的银矿数量不对。”
思哲:“殿下是说,曹郡守私吞银矿?”
“很大可能。”
默语:“那殿下得赶紧回禀陛下,治他罪啊!”
吴悯笑着摇了摇头,喝起了茶。
思哲:“你傻吗,又没有证据。”
默语尴尬,咳嗽了两声,最后憋出一句“殿下忙了一天,早点休息。”
后半夜,曹郡守的后院里,一声惊叫尤为刺耳。
吴悯睡得浅,一有声音立马被惊醒,推开门一瞧,曹家后院那边火光冲天。他急急忙忙跑过去,看到惊慌失措的曹家妇孺逃跑着。
院子中横着一个人,仔细看正是曹令之。他的脖子被割,血流成河,早已没了气息。
吴悯愣了愣,余光瞥见一个黑影,翻墙逃出这个院子。他未加多想,立刻追了过去。
追出曹府,又追了两条街。对方行动敏捷,轻功出色,到底是甩了吴悯。
吴悯停在原地,有些生气的跺了下脚。
思哲和默语很快便追着他的步伐而至。
“殿下,您没事吧?”
吴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安然无恙,目光紧盯着方才追丢黑影的方向。
身后又有人疾跑而来,向吴悯汇报情况:“殿下,在曹令之的书房中发现了东西!”
吴悯接过一看,一时睁大了眼。
是一封信,里面的内容是证据,有关曹令之贪污朝廷银矿,以及强行征用青壮年做矿工的证据。
信中将曹令之贪污的数目及钱财的藏匿之地标清,也有被征用的男子家中所写的陈情书,摁着手印。
吴悯:“信上这些地方,派人去查。”
送信之人回禀,“殿下放心,已经去查了。”
思哲:“殿下,您相信这来历不明的信?”
吴悯手上攥着信,“是凶手留下的。”
“凶手?”
“我方才见到了那个凶手,对方跑的太快我没能追上。”
默语:“莫不是这曹令之贪污腐败,欺压百姓,惹了众怒,有人请了杀手来除恶?”
思哲:“可是这个地方的百姓,真的能接触到这种级别的杀手吗?那可是连殿下都没能追上的杀手。”
吴悯沉默良久,“此事尚有疑点,不过这曹令之,一定是不干净的,死了便死了。查明他的贪污数目,上报给父皇,先行交差。”
“是!”
吴世平坐在御书房中,看着吴悯上奏的折子,眉头微蹙。“果不其然。”
身旁侍奉的老太监黄忠给吴世平添了热茶,“陛下,大殿下不虚此行啊。”
“是啊。”吴世平微微舒展神情,“悯儿是长子,如今也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办事很是周全。只不过……”
“陛下是疑虑那封被刻意留下的信,和那个逃之夭夭的凶手?”
吴世平不语。
风云谷近来又是蠢蠢欲动,各地均有上报。此番曹令之一案,会与他们有关吗?可若真是他们,又为何要杀这样一个蛀虫,更像是要为国为民除害呢?
想不通……
老太监黄忠张口欲说什么,吴世平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他自己在这空无一人的书房内,将脸埋进掌心,无声地叹息。
吴悯很快便善后了东平郡一事,启程返京。
吴世平对他一番褒奖,赏赐了些物件,嘱咐他回宫好好歇息。
吴悯依然住在宫中,虽年满十八,吴世平却没有让他立府的意思。吴悯也不急这些,宫中自小住着,一切也习惯,便是等到何时娶妻之时再另立府邸,他也是等得起的。
清风殿,吴悯的居所。他回宫沐浴一番,洗去身上尘埃,更换袍服。坐到床榻上时,天色已暗。
从思哲手上接过一杯暖茶,他轻饮一口。茶水温度适宜,喝了胃里舒服。
吴悯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水,突然问道:“我不在这些日子,涵儿过得可都好吗?”
思哲微微一怔,“二殿下……听说又病了。”
“又病了?”
“是,属下一回来便着人去生辉殿打听,听说您离京前,二殿下便觉身子有些不适,您刚走,二殿下就彻底病倒了。”
吴悯皱眉不语。思哲觑着他脸色,赶忙接着说,“不过是普通风寒罢了,刚过完年,时令变化,二殿下一贯身子弱,想来调养一段日子就会好的。”
“我去看看他。”吴悯起身,拽了件厚衣服披在身上,“老样子,去药房备下治疗的药材和补品一类,给他送去,记在清风殿名下。”
“殿下这么晚了,您不若……”
思哲话还未说完,吴悯已经急匆匆地出了殿门。思哲眼见拦不住,只好叹息一声,按照吩咐去准备东西。
吴悯的生母乃是吴世平的淑妃柏氏,淑妃离世早,吴悯从小便是养在皇后名下。不过皇后娘娘这些年除去大的年节,几乎每天都在自己宫中吃斋念佛的,也不爱露面,免去后宫众人请安,与吴世平也甚少相见。
吴悯同样很少见到母后,与这位养母并不亲近。
二皇子吴涵,乃是贤妃云氏所出,生来不足之症明显,多年来调养无果。吴世平不重视这个儿子,等他年纪稍大,便赐了生辉殿给他居住。贤妃后诞下三皇子吴琏,一心只顾照顾小儿子,更是无心关照吴涵。
吴涵的处境在宫中极为艰难,没人太将他放在眼里,平日吃穿用度也常被克扣。偏吴涵又是个性子极软的,从来疲于计较这些,惯的他宫里的侍者都有刁奴欺主之势。
这些年吴悯势头渐起,常照顾着这个命不太好的弟弟,生怕哪天这个弟弟病死了都没人管没人在意。
生辉殿冷冷清清,里面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侍奉的人。殿门前积雪堆的老厚,一看便是许久没人清理。
偌大的殿宇,只有吴涵的寝殿之中透出隐约亮光,光线暗的可怜。
吴悯几步上前推开门,一扭头便见吴涵坐在床上,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