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华吞了口口水，转回头去看幻术中的九天界域，愣了好一阵才问满天星：“九天如此之大，你为何不在九天寻找可继你神位的人？”
没想到满天星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令她惊掉了下巴。
满天星说：“九天如今只有十个神明。”
白少华的表情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高声惊道：“什么！这么、这么大的界域只住了十个神明！”
“没错，”满天星认真地掰着手指头，“一天境紫龙和她的妻女，二天境拜荒，三天境你眼前这位，哦，就是本君，四天境梧仓凤上，五天境空行，六天境尽虚，七天境灵歌，八天境飞耀。我们皆是上古大神，除此之外，九天没有其他神。”
白少华暂且强压下心中的惊讶，问满天星道：“他们、他们也要到万古中挑选可继承神位的人么？”
满天星有几分尴尬道：“他们都还健在。”
“所以，”白少华伸出手指点了点他，“为何单单只你被冰川封住了呢？”
满天星难为情地笑了下，抬手摸了下鼻子道：“不久前经历了一场恶战，我……冲的有点快了。”
白少华听到此言倒是露出几分赞赏：“本当如此，战士就该冲锋陷阵，不惧刀山火海。不过，那冰川你挣不脱吗？”
“上古寒冰，没有解法。若是神座还在，或许会有一丝希望。可是他老人家在大战中寂灭了。”
“刀剑不长眼，即便是神明也逃不过生死。”白少华反过来安慰满天星，“你——”
“什么？”
白少华小心问：“你还剩下多少时日？”
“以人间的历法来算的话，五千年吧。也就是流沙国的五世。”
白少华原本是生出些同情心的，可是当她听到这话后，发现自己同情的有点反了，该同情的应该是她自己啊！
那些当npc的日子又在脑海中闪过。
不过她还是报了一丝幻想：“我要轮回……五千年？”
满天星的眼神闪烁了下：“也说不定，或许本君也会没的早一点。”
可是他的神情，分明是在将白少华心中仅存的希望给掐灭了。白少华发誓，她是个天生就善良的人，可是这一刻，她本能地，也是她第一次，盼着一个人可以早点消失！
满天星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白少华眼底升起的小火苗，眼珠一转改口道：“但是以你的根骨，想必飞升压根也用不着这么……这么多时日。”
白少华深吸一口气，竟一时郁闷到无言以对。
满天星见她不吭声，摸了摸拂尘的玉手柄，缓缓又说：“你想回流沙国的话，飞升到无量神界就可以。”
白少华终于看了他一眼，脑子飞速地盘算着：“无量神界……也就是说冲破两道界域之门就可以？”
满天星的长睫忽闪了两下：“没错。”
“那即使再慢，有四百年亦足矣？”
满天星勾勾嘴角：“你根骨清奇，前途定可期。”
白少华终于松了口：“那还说得过去，如此说来，我要拜你为师喽？”
“不必不必，”满天星连连拒绝，“九天神祇不收弟子。”
“这倒是稀奇。”
“一般来说，我们是不会寂灭的。”
“你是第一个啊？”
满天星略带伤感道：“第三个……陆压神座和九天境海上遥，在这场恶战中……”
他没有说下去，白少华意识到了满天星口中“恶战”的残酷性，试探着问：“还有、还有比你们更强的吗？”
满天星手指幻术中一个很远的位置，在那里画了一个圈。这个圈中黑暗涌动，如同流沙国一般没有光亮。
“这里。”
白少华再次瞠目结舌：“比九天还大？”
满天星神色凝重，明显多了几分忌惮。
“这里有多少神明？”白少华问。
满天星看着她的眼睛说出两个字：“一位。”
一位！白少华吞了口口水。就像是她亲自参与了那场恶战般的心悸。
满天星解释说：“那是与鸿蒙老祖同时期的神。”
“他现在呢？”白少华小心地问。
“被鸿蒙老祖渡化，收在了身边。”
“那又是谁？”
“鸿蒙老祖是劈开混沌之人，你应当见过他，”看着白少华一脸懵懂，满天星继续道，“你出生时的流沙国有光吧，虽然很微弱。”
“好像是破了几个洞，那是劈开的？”白少华不敢相信。
满天星点点头：“鸿蒙老祖苏醒于混沌之时，有创世之功。后天地成形，众神皆醒，共创大千界域。”
“他可真了不起，”白少华感叹一句，又颇为遗憾地说，“可惜我不曾有幸见过他老人家。”
“鸿蒙老祖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在开明大战中，他以己身穿过茫茫混沌，降临于下界，化凡人之躯解救众生。混沌大千的每一个生灵皆在他老人家的眼中。当你足够平静，就会感知到他的存在。”
“以我如今的躯壳如何也是感知不到的，”白少华直说，问满天星，“那鸿蒙老祖呢？他老人家也救不出你吗？”
满天星没有回话，沉默片刻道：“万般解法，唯有自救。自救方得永生，这是九天的规训。”
白少华撇了撇嘴：“自强方能自救，像你这样束手束脚的困着，不是等死么？”
满天星一时无言以对，只道：“这不是抽出了一丝魂识么？所以本君救你一命，你也救本君一命？”
“我可没让你救，”白少华转过了身，双手抱胸轻哼一声，“鸿蒙老祖都不出手，这里边指不定有什么猫腻。再说了，你不是让我继位么？怎么又变成了救你？这可不是同一个任务。我没那个本事。”
满天星看着她的侧颜勾了下唇：“你又言重了不是？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要一步一步来，飞升一事也不是那么难……”
白少华抬手打断他的话：“这话我熟，父亲训练白家军的话，我从小听到大，不过这话来诓我还是差点火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