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泠晏将剑还给青年。
“先别管我是谁了,先想办法帮我处理伤口。”青年脸色发白,却也不后悔忍着痛看了这出戏。
“我们先去与他们会合。”泠晏上前扶住青年,寻着青白做下的记号而去……
“公子,你可来了。”青白看到泠晏平安归来,几近喜极而泣。
“嗯,他们可还好?”
“还好,此刻正在屋内。”说罢,青白引泠晏、李月逢进屋。
“老师可还安好?”连玉先看到泠晏,着急问道。
其余人也先后询问泠晏的状况,泠晏与在众人后面的南平意遥遥相望,淡声道:“无甚大碍,不用担心。”
泠晏见南平意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神色温和下来。
“嘶,”李月逢捂着伤口,“我这伤口一等再等,先帮我处理一下再叙旧,可行?”
“嗯,你随我来。”明月从角落里钻出来,引着李月逢去了药房。
南平意示意青白在屋内照看,独自与泠晏来到屋外。
明月所住之处不过一间卧房,一间药房,一间厨房,屋外连着小院,可见红枫遍山,隐隐有谪居的概样。
“我们向着枫林深处走,不想看到了明月,他便救下了我们,”南平意一顿,“伤口也是他帮忙处理的,不曾想他还会医术。”
“嗯,无碍便好。”
“与你同来的那人是……”
“李月逢,恰好被人追杀,想以此让我日后帮他复仇。”
“倒是有趣。”说罢,南平意忽地抱住了泠晏,“阿晏,我怕。”我怕你回不来……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泠晏抚了抚南平意的长发,“想不想听听纪伦桑的结局?”
“什么?”
泠晏眉眼温和,缓缓讲述着经过……
“诸位看,这天色还算早,”明月引着李月逢出来,“况且我这小破屋太小,容不下许多人,不如你们再折返照莲城?”
“明月,你怎么又来了?”宁安提着装着药的篮筐才回来,就听见他下着逐客令。
待放好东西从药房出来,宁安才意识到来客为何。
“先生?”
泠晏淡淡应下,想来纪伦桑雇杀手杀人,也与宁安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明月简要的说明缘由后,宁安也意识到这小屋确实容不下这许多人。
“我对此地还算熟悉,知道一条快速回城的小道,诸位可同我来。”
“嗯。”泠晏知晓回照莲城才是上策,也就由宁安去了。
“哎?你们要回照莲城?别,我也要去。”李月逢快速跟上……
“多谢,”泠晏微微颔首,触及宁安的目光,又道,“既然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沉溺于其中,春有再至,焉知不可追之?天赋异禀也好,庸才也罢,总有一道是为你而开。”
“先生!”宁安自叛出书院后,一直心有郁结,此刻,却难得有了豁然之感,“说来也惭愧,我之前一味怨怪贺术,其实,根本是我太过愚钝,竟看不清这世道。谢先生。”
宁安再揖一礼,转身就想快些回去告诉明月,他想通了……
“下雨了。”
雨丝细密,逐渐檐雨如注,尘土也尽湮没于其中。
“正是天留客,不知这主人可愿留客?”南平意笑道。
“可,”泠晏抬眼看了看天色,想必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随我进屋吧。”
“嗯。”南平意虽然应承着,却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一种酸涩之感,几月相处下来,泠晏对她,似乎除了更加宽容以外,其他的同初见时无甚差异。
所幸,泠晏不会用那些所谓女子所应恪守的礼则来约束她,料想那府牌是用不到了。
“阿晏,又看兵书?”南平意道,“若你志在成为文臣,文韬武略确都必不可少。对了,民情也是所必须了解的。”
泠晏微微抬头,有些不解。民间、朝堂之事,他虽未曾亲历,却也时时注意着十二从外面传来的消息:“所以?”
“待雨停,”南平意忽又改口,“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这所谓‘民间’。”
“嗯,也可。”泠晏依言放下兵书,将拒绝的说辞吞入腹中……
“这便是?”泠晏看着眼前高大、脂粉味缭绕的碎玉楼,眉头微皱,“这分明是花楼,走吧。”
怪不得,怪不得临走时南平意要借一套男装、要作男子装束。
“别,”南平意拉住泠晏,“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再者,这怎么就不算了?”
眼前女子的声音愈发的小,而偏又穿了件略宽大的衣袍,显得更加单薄、无助。泠晏偏了偏头,无奈道:“依你。”
“既然如此,”南平意一顿,狡黠笑道,“快走。”说罢,拉住泠晏的袖子往里走去。
“哎,两位公子面生呀,”赵芸娘摇着小扇,扭动着身子向泠晏、南平意而去,“但不过呀,碎玉楼一定会让你们满意的。两位公子是一起还是分开?二位喜欢清新脱俗的还是妖艳的?”
南平意看泠晏一时无语,眉头又要皱起,忙将伞收置好,笑道:“那烦请妈妈帮我们找几个干净的就行了。”说着,摸出一块碎银放到赵芸娘手中,又压低了声音,“我们不要女的。你懂的。”
“啊?”赵芸娘顷刻反应过来,掩扇笑道,“公子不必羞赧,来这碎玉楼的都是为了消遣罢了。好,公子先寻一处坐下,我这就去找人。保管呀,叫你们满意。”
“简直胡闹,进来便罢了,怎的还叫人。”泠晏冷道。
“阿晏别生气了,”南平意刚欲为泠晏倒一杯茶,又想到他的性子,遂止住动作,“郁、哥哥,莫气,我所言非虚,届时你就知道了。”届时你就知道,这天下没有你所知道的那般太平……
“来了,两位公子好好享受吧。”赵芸娘引着四位小倌来后便离开了。
“残荷/听雨/红绡/崇碧见过公子。”四人依次行礼。
“听雨留下。”南平意从怀里掏出碎银,分别递与一下三人,显然下了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