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白教官!” 通讯器里的呼喊惊醒了她,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光盾几乎快要被那些五颜六色的好看光线给打崩溃了,幸好庞鹏举举起了盾牌如鲸鲨般挡在了她的上面。她回过神来,快速游动到位于中间位置的那具银灰色的“行者”上,她低头看了眼还在奋力向前的“行者”,握紧了双拳,屏住了呼吸,“是时候做决断了。” 大海中回荡着低频的声响,如同某种呼唤。 白秀秀闭了下眼睛,万分艰难的说道:“你......你们投降吧!也许.....也许还能够保住性命.......” 通讯器里缄默了许久,也可能只有十多秒而已,但就是感觉过了很久很久。 骆安昌沉声说道:“长官,我们都知道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你也知道......” “是,白教官。你可以逃走的,现在我们应该把乌洛波洛斯全部交给你,你一个人逃走吧!” “不!”白秀秀怒目圆睁,愤怒的说,“我绝不会一个人逃走。” “长官,我们没得选。你一个人离开,还能带走我们的乌洛波洛斯,至少能降低一点我们太极龙的损失。” 孔黎也用苍白的声音轻声劝解道:“是啊!白教官,不要耽误时间了,快走吧!” 想要拿到他们的乌洛波洛斯,就必须从内部开启“行者”,在这样的环境中开启行者等同于死亡。假使她能利用“时间裂隙”推动自己的“行者”逃离包围圈,并顺利带回其他人的乌洛波洛斯,这确实是损失最小的方式。 可她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属下自杀的死亡? 自己做逃兵? 白秀秀知道他们说得对,可她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么做,他们也都是有妻子儿女有家人的同僚,出发之前她还说过一定能把他们带回去,她心如刀绞,滚动了一下喉头,严肃的说道:“现在,我命令你们投降。” “太极龙绝不投降。”骆安昌说,“我已开启行者!” “等等!不要!”白秀秀大喊道。 但已经迟了,位于在左前方的行者的舱盖已经弹了起来,穿着简易作战服的洛安昌的本体已经浮了出来,他的周身全是气泡,那句银灰色的“行者”已经失去了动力,在五彩斑斓的光雨中正在朝着黝黑的深不见底的大海深处下坠。 骆安昌的载体抱着自己的本体游到了白秀秀的身边,他取下自己的乌洛波洛斯,交到白秀秀手里,在被激光照耀得流光溢彩的光盾中微笑,“长官,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完美了。我们本来就没有抱着活着回去的想法。” 齐自敏也开启了“行者”,又一具行者如烟花般炸出美丽的泡沫朝着黑暗坠落,“遗书都写过两次了,任务也完成了!我们没什么好后悔了!” “长官,一定要把我们的乌洛波洛斯带回去!你是最后的希望了!” 再一具行者完成了它的使命。 “虽然心有不甘,但只能到这里了!长官你可要活着回去,把我们以及长征九号的事迹带回去,我还指望我老婆、孩子知道我是个英雄!还有,长官,请帮忙照顾一下我的家人......” 又是一具行者跟随着凋零。 “白教官,一直没好意思说,但现在没有什么不敢说的了,我之所以跟着过来,只是因为暗恋你,希望你能记住我的名字,庞鹏举,我是亢龙组2012界的学生.......” ................... 白秀秀想要哽咽,可半机械人无法哽咽,也无法流泪,她的机械眼只能看见作战头盔里反射出的蔚蓝世界,在这一片寂静的深蓝中,十七具行者像是掉入可乐的薄荷糖挥发着气泡,跟随着那些慢慢湮灭的光线,坠入连光也无法抵达的彼岸。她的头脑里竟产生了些许幻觉,仿佛看见了巨大光柱穿透了深蓝色的海水,照亮了成群结队的热带鱼和美轮美奂的珊瑚礁。他们将一起在水晶宫般的世界安眠,也不是什么特别痛苦的事。 死去的人不会痛苦,那些痛苦必将由活着的人承担,这是比死还要严酷的惩罚。 如果可以流泪的话,白秀秀觉得整座太平洋都是她的眼泪。 十七块乌洛波洛斯已经全部交到了她的手里,继续犹豫只能让同僚们的牺牲白费,她不是没有决断的人,她深深的吸气,知道再也不能优柔寡断,她在十七个人,也许该说是十七个载体和十七个本体的注视下,稍稍下沉,抱住了还在快速飞驰的行者。 白秀秀仰头,其他人正伴随着她在海中向前,于光盾中向她挥手,像是在护送她归去。简易作战服并不能支持本体长时间在水下停留,她看向了其中除了她之外的女性,快速的说道:“孔黎,你把你的本体放在我的行者上面,我勉强应该能带着你一起进入‘时间裂隙’,其他人现在上浮,你们还有机会投降,没有乌洛波洛斯他们也不会拿你们怎么样,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救回来的.......”她环顾了一圈,僵硬着俏脸说,“我是最高指挥官,这是命令!” “是,长官!” 孔黎正犹豫,却被骆安昌强行推了下去,白秀秀一把抓住孔黎的本体,将她压在行者上,白秀秀不再迟疑,她的载体使用时间已经所剩不多,她没有资格在耽误哪怕一分钟,她必须带着他们的嘱托回去。 任何言辞此时已经多余,将十七枚乌洛波洛斯带回去,再想办法营救他们,才是她必须完成的使命。 除了顺着洋流逃命,她别无选择,即便是顺流而下,在海底“时间裂隙”之内也变成了流沙,视野变得无比模糊,眼前只有一片克莱因蓝,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周遭的阻力巨大到连坚硬无比的行者也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白秀秀的双手像是磁体一样紧紧的吸附在行者两侧的合金外壳上,并努力保护着身下的孔黎。那擦身而过的流沙有如烧红的利刃,一下又一下的贴着她机体划过,剧烈的疼痛从皮肤表层一直渗透到了骨髓之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