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里芽衣离开小说世界的时候,看见留着一头遮挡住眼睛的长刘海的男子正在翻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二十分钟……么。”坡看了看手机计时器上显示的数字,“比我预想的要稍微慢一些啊。”
月见里芽衣:不是?
没毛病吧,这还能计时的?以为是考试吗?
她能出来就不错了啊!
“凶手果然是安妮呢,我一开始就知道了。”月见里芽衣讪笑了一声,假装自己一进入小说世界就知道了犯人的身份,,”墙上的那些画作,都是和‘家人’有关的,可以侧面看出绘画者是一个很渴望家庭温暖的孩子。”
“至于那幅被涂掉的画,其实就是瓦尔登一家五口人——当时绘画的孩子年龄还小,所以没有温迪酱。而把画涂掉,说明那个孩子已经彻底对家人失望了。
“——那么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一个孩子对父母和兄弟姐妹失望呢?”
月见里芽衣顿了顿,卖了个关子道:“在我看到约翰的照片的那一刻便明白了——约翰和他的太太都是单眼皮。”
“由于单眼皮是隐性基因遗传,是生不出双眼皮的孩子的。乔桑和玛丽桑都是单眼皮便可以看得出来。”
说到这里,她长长呼了一口气。
还好她们中学的理科老师讲到基因遗传的时候曾无数次用“单双眼皮”举例子并强调会在考试中考到,否则真的出不去了。
“所以我推测,安妮因为不是老瓦尔登夫妇的亲生女儿,总觉得自己是外人,感受不到家人的爱。又因为一些这样那样的事情知道了自己被领养的真相,才痛下鲨手了吧。”
坡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书翻开给月见里芽衣看。
上面详细地写了那个名叫安妮的姑娘怎样因为被领养而与觉得自己与瓦尔登家格格不入,只能躲在无意中发现的隐藏地下室自娱自乐。
而动手鲨人的契机,是她无意间偷听到,她会被领养仅仅是因为瓦尔登家需要两个女孩子进行商业联姻。
而且,如果读者在进入小说半小时后仍然无法推理出凶手的话,朱莉也会被以同样的方式鲨害。
虽然朱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某种意义也算……救里条人命?
不知为什么,月见里芽衣的心里突然有些激动。
她好像……找到一些做“名侦探”的乐趣了。
“很棒的推理嘛。”埃德加·艾伦·坡双手托腮,发丝间隐约可见的眼睛凝视着月见里芽衣。
“不过即使露出这种‘不愧是名侦探我’的表情,吾辈还是看出来了,你不是乱步君吧。”
“——对吧,和乱步桑交换了身体的哪、里、地、县、名、来、着、桑?”(1)
…………?
被发现了……不愧是推理作家……
不过——
哪里的县名来着桑是什么鬼啊?
山梨县嘛?
正当月见里芽衣觉得这个新的加长版昵称有点喜感的瞬间,就听见了坡阴沉的声音。
“吾辈不知道这是因为哪个异能力者,还是什么意外,再或者有什么阴谋——”
月见里芽衣紧张地咽下了一口口水。她一边等待着对方的拷问,一边考虑起要不要再装装蒜。
“——乱步桑他,是身体不舒服吗?”
谁知道对方下一秒就露出了一脸紧张的表情。
…………
…………
…………
哦,上帝。
月见里芽衣看了一眼,埃德加.艾伦·性别男·坡。
她要怎么说,所谓的“不舒服”是因为……她生理期来了?
“生理期……”最终月见里芽衣认命地说道。
毕竟,有些事情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是别人(?)
坡:?
“什、什么?你再……说一遍!”
“所以说是生理期……闷、死、吐、啊(2)。”月见芽衣拉长了语调,“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半晌,坡那仿佛CPU烧着了的大脑才开始重新开转起来。
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诶?!!!!”
…………
”唔……”
披着空调被,江户川乱步趴在小茶几上,整个人的身体都仿佛掏空了。
“肚子又疼,身上也没有力气,披着被子也觉得冷,感觉要死掉了……”
“乱、乱步君……这种事不会死掉的啦……”
显然埃德加·艾伦·坡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蔫巴巴的江户川乱步。就连原本想说的“能看见乱步君变成女孩的样子赚到了(3)!”这种话都说不出来了,慌慌张张安慰了一句,只好望向月见里芽衣。
”女生那个时候……都、都是这样子的吗?”
月见里芽衣:emmmm
自从确定了她不是真正的江户川乱步后,这人和她说话就是一副缩着身子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当初揭穿她是”冒牌货”的气势。
感情这位还是个社恐?
”嘛,”月见里芽衣无奈地笑笑,“虽说因人而异,严重一些的……确实会是这个样子。”
以为生理期只是流点血的埃德加.艾伦·性别男·坡:“……”
他人生中还是第一次这么庆幸自己的性别。
”不过,”月见里芽衣叹了口气,”还好打来电话是是坡桑,而不是叫我去现场,今天又恰好休息 ,否则我又得被横钩前辈记一笔——”
话说到一半,月见里芽衣猛地捂住了嘴。
坡:“诶?怎么了嘛?”
“……只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月见里芽衣自嘲般说道:“以我的运气,再说下去,一课那边八成真的有案件要联系我了,搞不好还又是个连续杀人……”
“……”坡和乱步一起做了个“无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