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细问。虽然小江没说得太清楚,但她多少听了几耳朵,心中知道嚼来嚼去也就那些,“就当没听到吧,影响不大,过几天大家就都忘了。”
“多大算大?”小江突然停住脚步,不知道是哪句刺到了他:“她不住校,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同一屋檐下的人......”小江有点愤愤地,话音戛然而止。
刚好走出教学楼,苏十一侧脸望着他,笑呵呵地说:“别这么义愤填膺,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喜欢她。”
小江偏过头一言不发,耳朵通红。
校园里的树木高大伫立在道路两旁,今日好不容易放晴,蓝天和绿叶色彩对比明艳,苏十一望着远处天际,缓缓说:“ 小江,我明白你能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但其实你不必把人想得这么脆弱,低估人心性的坚韧,到头来可能会自己碰一鼻子灰。”
小江露出一股憨劲:“知道....别人看来是有点自作多情。”
慢慢地,苏十一看到他的表情变得平静而沉稳。
她转过头继续看天,没有再说。是啊,哪有毫无理由的喜欢,旁人既然不懂,也不必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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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浊”字在咖啡店的招牌上,苏十一转着眼珠,四处望望,阔步走进去。
收银台有个帅小伙,身着一件简单白t,搭配工装长裤,他抬头看了苏十一一眼,“你好,喝点什么?”
苏十一双手抱在胸前,左手托起下巴,仔细端详着菜单,“冰美。”
“再要一个牛角包和芝士蛋糕。”
看着冰柜里摆的蛋糕,这已经是她百般克制的点单了。
刚刚找好位置坐下,这时门口丁零一声响,一个平头男人推门走入,左臂大面积的纹身,图样复杂颜色鲜艳,异常惹人瞩目。
那人走到吧台,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提高了一丝警觉。
花臂在吧台对白t小伙悄声说了什么,随即他俩走出店外,苏十一才把注意收回来。
下午的人不多,咖啡店左边是吧台,吧台右边划出区域摆放了很多唱片、装饰画和摆件,在西北角落,可供客人挑选购买,挨着的墙上挂了一面很大的镜子,右边的墙上安了一个麋鹿头,还有几张风景照片,其中一张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是一张在沙漠的游客照,女孩子看起来不大,笑得很甜。
咖啡的香气四溢,半躺在窗边皮质沙发椅上,一点点阳光洒落进来,苏十一感觉很惬意。
几度昏昏欲睡,等了半天段可溪也没来,最终苏十一有点耐不住性子,站起来走到吧台,和刚刚说过话的兼职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苏十一有意无意地透露自己认识段可溪,兼职生挺自来熟,走出来和她一起靠在吧台聊天。
“你老板是那个平头花臂吗?”苏十一问。
“他啊,算半个老板吧,是我们老板好兄弟,就白t那个”。
兼职生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说,“原来你不知道谁是老板?我还以为你也是来打听可溪和老板的。”
“哦?”这倒是出乎苏十一的意料,她没有多说,把话头抛回给他。
兼职生看了看周围,“我们老板你也看见了,不少人喜欢,客人总是好奇问两句,特别是学校里的女生,看见可溪跟我们老板往那儿一站,郎才女貌的,一个个就都问上那么一嘴。”说罢还挑了下眉毛。
这里也是‘源头’啊,苏十一心想。
他拍了拍她的胳膊,苏十一惯性往后退了一步,“现在我们老板是怕了,不仅行踪神出鬼没的,而且客人一提到可溪就跟吃了炸药一样!”
苏十一没忍住嗤笑,男生八卦起来也不得了:“ 好家伙,这老板还被你说成了块香饽饽!”
看她不信,兼职生倔劲上来了,“你别以为我吹!可溪她也喜欢咱们老板!要不是老叶他...”
话音还滞留在空中,一只手“啪”地拍向了兼职生的后脑勺,他怒火中烧转头看向来人,只听得来人淡淡说:“还上班吗?”
兼职生一下气势全无,灰溜溜去收拾桌子了。
叶老板瞟了一眼苏十一,尽量克制情绪,微笑着说:“我们这里很尊重员工隐私,这位客人没事别来瞎打听。”
虽然是张笑脸,但说出来的话夹枪带棒的。苏十一没想到这老板反应这么大,看来那人说的也不完全是假的。
她清了一下嗓子解释:“别误会啊老板,你看我也不像那种到处乱说的人。”
白t小伙又扫了她一眼,苏十一立马感觉到他的眼神在说——我看你是。
见多说无益,白t小伙的脸色也暗了下来,她只好转身走回去。店里的咖啡香气,舒服的沙发,对很久没有睡个好觉的苏十一来说,有一种被温暖包围的感觉,没想到坐着坐着,真的浅浅地睡着了。
等到苏十一醒来,手表的指针已经快到7点,她四下寻找,仍旧没有发现段可溪的身影。
窗外已经变天,又下起蒙蒙细雨。
苏十一伸手往包里掏东西,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正方形纸片,上面空无一物。
背包的拉链没拉上,带出了另一张纸片,宣纸的材质很轻薄,隐约露出来半个图案,黑黑的形状,换个角度才发现是水墨画的蝴蝶,留白勾勒出翅膀的花纹,看上去栩栩如生,一侧蝶翼尾端,黑色墨水顺着流下两道墨痕,又显得阴森可怖。
她把露出来蝶纸往回塞,拉好拉链。
只拿着手中的空白纸张,反复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