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顺利出了宫,这一行灰头土脸的队伍就往南城门走,遇见夜间巡逻的颜家军,嘴里报着口令,一路顺顺畅畅的。
就是真?颜家军,瞧着报口令这位,总觉得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谁啊!
(你们小将军啊!)
等着四下没人,皇帝悄声问太子:“我们去哪啊。”
皇帝简直不敢置信,他逃出宫了!
颜言这戏唱得挺大,都把他一国之主给吆着走了。
不待太子回话,皇帝悄悄起身就看见抬着颜言的两个银甲卫,脱离了他们的队伍!
往一个暗巷子去了。
皇帝忙喊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爷扭头看着,暗巷里柳亸和莺娇把颜言身下的木板接过,两个银甲卫回来归位,心内安定一下,扭头再对着皇帝悄声道:“父皇,你别管了,总归言儿不会害你,”
太子爷这话就在诛心了,皇帝一下想到了逼宫杀他的二儿子。
皇帝反思道:“我是不是对他太差了,”
那这话,太子爷就没法接,跟他比,那肯定差很多。
但衣食住行,也包括皇子身份的尊贵,这些能给的都给了邝黎图。
邝黎图的选择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反正太子爷一直就没把邝黎图当成亲弟弟看,没什么情绪。
皇帝这边,平日跟着二儿子不亲近,但始终是亲儿子,儿子要杀他,这心内没点波澜也不可能。
等这一行队伍,走到南城门,对上守城门的前?银甲卫,现?小将军,皇帝就无心思考二儿子了,满脑子都是颜言这个祸害搞出来的荒唐事。
他是脑子长了包,才把银甲卫和颜家军都交给颜言管。
嘿!他倒是会玩,把人这么一交换,两方都有势力,他们这出宫、出城,一路简直是,所向披靡,锐不可当啊。
这个小将军扫了一眼这一行队伍,因着先知,轻而易举就发现了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亲爱的陛下,以及前小伙伴们,然后就发现世子爷不在,
这个小将军招手放行,再默默记下,世子爷还在城里。
出了城,扔了木板和布帘,太子爷由小暗卫背着,带着大家伙儿连夜直奔镇国寺。
镇国寺主持,安静候着这一行客人到来的时候,颜言也由柳亸和莺娇暗中抬进了一家温泉客栈。
放了颜言在床上,柳亸从腰间摸了一瓶药出来,倒了一颗乳白色的丹丸喂进了颜言的嘴里。
两人在桌边安静坐了一刻钟,就听见了世子爷咳嗽的声音。
柳亸和莺娇忙起身,走到床边,对上颜言睁眼清明的视线,两人连忙把这一天发生的事,统统说了。
特别是,说到最后的重点,颜王爷中风了。
“我往药酒里面加了点药进去,”柳亸现今有点愁,说,“我估计王爷应该不会有事,但我就怕……”
颜言缓过劲,起身示意柳亸没事,她爹那个身体,好歹她娘也拿来做了好多实验,一般药不死。
颜言伸手,示意莺娇。
莺娇连忙把桌上的一个锦盒拿过来,递给颜言。
颜言用手指拨开,里面是一个暗金色的遮眼面具。
颜言拿出来在脸上比了比,跟着柳亸和莺娇道:“行,各归其位,我去洗个澡。”
柳亸和莺娇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不是想看世子爷洗澡,就想问一句,这事闹这么大,世子爷还这么稳得住啊。
等着门一关,颜言把面具放在床上,起身边往屏风后走,边脱身上的盔甲,就是脱到布衣的时候,不是很利索。
颜言步子一顿,低头看着手上的死结,不是很明白,太子爷殿下给她打个死结干什么。
颜言转过身,回屋找了一把剪刀,把死结剪了,再边脱衣边走进了屏风内的温泉池。
等着温泉水漫过颜言的脸,洗净脸上的血渍后,颜言这一张绝世容颜终于露了出来。
温泉池水中,邪魅暗生,颜言的肤色看着也更为细腻了,浸着水气,温泉边的暖光照下来,整张脸仿若都柔着碎光,万般精致照人。
一双柳叶眼沾上浮沉在水中的艳色花瓣,一弯一挑,比着颜言男子身份的时候,还要勾人。
翘鼻下的红唇,唇色再不似以往那般浅,现下看着像是已涂了口脂一般娇嫩欲滴。
如果颜言往日给人的感觉是清冷贵如玉,那现今就应该是明媚艳如春。
任由温热的泉水袭打全身,颜言运功,行了几周天,把体内的残血统统都逼了出来,待温泉水血红一片,颜言才湿淋淋起身,简单再梳洗了一番。
然后就是饿,颜言的女儿身差不多用功压制了十年,耗费的功力和精力是旁人难以想象的,一朝散尽了,就需要大补。
伸手扯过莺娇准备的金色锦衣穿上,脸上再覆上金色面具,颜言披上黑色的大氅,就走出了温泉客栈。
径直往颜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