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不住的,”颜言手上撕着鸡胸肉道,“眼看大权在握,晚动早动,他总会动一动。”
老太太瞧着颜言吃了两只鸡,肚子肯定是饱了,放下筷子说:“你是不是该去看一下你爹。”
“不方便,”颜言嘴里咬一口菌菇道,“让白霜儿养着吧,人家养得挺好的。”
荣嬷嬷听着,小心翼翼跟颜言道:“世子爷莫因为一个外人,跟着王爷起了隔阂。”
颜言瞧荣嬷嬷一眼,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具道:“我现在是死人,嬷嬷确定要我出去扰局。”
荣嬷嬷不劝了,就凭世子爷的轻功,晚上去见王爷一面,谁能发现。
世子爷现在不想见就算了,反正这事一了,怎么都要见的。
颜言不急着见谁,皇帝可急着见颜言。
在镇国寺后山走了几圈,听着邝黎图今日坐上龙椅了,皇帝都没什么反应,因为他现在极其确认,他昨晚听见的就是邝君乌的声音!
皇帝从后山回来厢房,说要见颜言,太子爷听着就劝:“父皇,城门没开。”
“少来,”皇帝指着太子的鼻子问,“那你怎么知道邝黎图登基了,城门要关关它的,总有人给你传信。”
太子爷嗯一声:“父皇传信可以,让颜言来见你不行。”
皇帝恨铁不成钢,八字还没一撇呢,邝南州这心就偏得没边了。
让颜言出城走几步路能累死他吗。
“这事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给颜言说。”皇帝语气慎重,邝君乌可能没死。
不,肯定没死。
“什么事,我先听一下。”太子爷喝着斋茶,不急不躁道。
皇帝眯眼,指着太子的双脚道:“挑了你脚筋的人,她可能没死,你急不急。”
太子爷胸内一震,挑了他脚筋的人,他看着人挑的,他当然知道是谁。
她没死吗。
太子爷思量着仰头道:“就是昨晚,那个黑袍男子,对吧,他知道落英殿的地道,因为她原就是落英殿的主人。”
皇帝嗯一声,就是不知道邝君乌乔装成了谁,都怪抬他的银甲卫,让他没看清楚人脸。
太子爷手上拨着茶盖恍然道:“她跟着袁玲和袁文卿在一路,袁家这……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袁家要造反。”
太子爷放下茶杯,冲外喊一声,让人把笔墨拿过来,皇帝站在一边,看着太子在茶几上,细细拿笔描绘着昨晚那个黑袍男子的面容。
眼见着半张脸成型,皇帝就慌得不行了,这人不是袁文生吗。
“父皇认识,”看着皇帝的反应,太子爷停笔道。
皇帝暂时压下心中慌张,把头一点,跟着太子解释道:“这是袁文生,袁家的大公子,我以前还跟他喝过酒。”
袁文生,太子爷没见过,但是听过名号,是京城久赴盛名的雅士。
“我登基以后,他就没怎么在京城活跃了,”皇帝回忆着,不可思议道。
这个时间点一出,太子爷忙想起,荣嬷嬷之前说的,二十年前,袁阁老抬小妾进门,生下了袁文卿的事。
这与皇帝一细说,说过来说过去皇帝和太子爷就一惊,这样看来,二十年前死的人肯定是袁文生!
“那袁文生和邝君乌是什么关系,”皇帝想着茫然道,他少年时没发现这两人有来往啊。
“袁文生既然二十年前就死了,父皇你说,那生在袁家的袁玲又是谁的女儿。”太子爷提醒皇帝道。
皇帝嘴巴合不拢,袁玲肯定是袁文生的女儿,那小孩在宫里读书的时候,他见过,长得跟袁文生很像,
邝君乌这又拿了袁文生的身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袁玲是这两个人的孩子,那袁家这偷天换日的本事有些高啊。
“你快喊颜言过来,”皇帝可记着,这传来的消息里,邝黎图不仅荣登皇位,袁文生还做了摄政王!这还得了。
“应该也不急,”太子爷说,“总归袁家都是要造反的,现在就是多了一个身份而已,一切都在言儿的掌握之中。”
不不不,皇帝不这么想,袁家要是有这层身份在,保不齐这场戏最后就唱成真的了,那到时候他们就哭去吧。
看着父皇有些急,太子爷只得道:“言儿给他们下了毒了,寿命都不长。”
反正不超过一年了。
皇帝:???
颜言这个兔崽子,他这是要上天啊,这么能干。
皇帝有些不放心,忙问道:“颜言怎么下的毒。”
“荣嬷嬷四十几年前,安了个钉子进袁府,颜言可能是借这颗钉子的手下的毒。”太子爷猜测道。
皇帝就:……
四十几年前,这都成老钉子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京城人才辈出啊。
“嬷嬷有功,”皇帝思忖道,“回去要赏。”
太子爷嗯一声,问皇帝:“那我就传信给颜言。”
皇帝点点头,提醒道:“仔细点,别走漏了风声,不知道这暗处还有多少人。”
太子爷心里有数,颜言这边晚上就收到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