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把蔡家人见全了,不说全部了解,却也看得出来,赵左林在这个家存在感,还不见得有原主强呢。
这或许因为他是在乡下老姨身边长大的,而原主却比他多参与了这家庭小十年的生活吧。
他顶多就在他妈妈赵花妮那里有些存在感,也就能和他妈妈赵花妮哼唧两声,旁的人根本不会把他当一回事。
就说今天他们两口子这事儿,大家长开会解决,结果知会他们一声罢了。
人的心总有偏私。
妈妈赵花妮更爱长子。
爸爸蔡明开有了新的家庭,外面还有一摊子工作要做,成家立业的孩子除非大事,小情多半是不会过问。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曾注意到蔡玉娇对原主言语上的刻薄。纵然有二妈张兰秀的和稀泥,只要有心,总会瞧出一些端倪,不至于她来后,不知是不是卡了BUG,病起,才想把那些日常当做诱因来对待。
没有存在感,没有话语权,来往多了,即便是亲人,也会让人觉得你是来要东西的。
苏云桐会在赵左林跟前拿乔撒娇,嗔他怪他,甚至为难为难他,却不会傻到在旁人跟前让他没脸。
自行车换成了票,赵左林也没让大弟蔡玉伯送他们进大杂院,让他和他的朋友在胡同口转了向,他则和苏云桐肩并肩,沉默着往家去。
夜色朦胧,谁也没有说话。
赵左林却知道,苏云桐是真的和以往不一样了。
她不是这夜色里的路灯,也不是夜空中的繁星,而如同一个火柴,“嚓”一下点亮了他心头的那团即将冷寂下的火热。
妈妈说,桐说,以后他不说难听话,什么苦日子都能和自己过。
赵左林却舍不得她受苦。
苏云桐自是不知道他的想法,被他悄悄拉了手,也没偏头看他,下巴俏生生地抬了下,抿唇带笑,快活地往家去。
谁能想到,她一个北冰洋都去腻了的人,会在拥有奇迹,获得第二次生命的时候,跟这样一个人生活在这样的年代委身于这么一个烟火气十足的地方,过着前世她不曾想过的市井生活呢。
小市民的她,也许会有意思呢?哈!
二人回了大杂院,院子里人基本都睡下了,亮着灯的一两家也是因为孩子哭闹。
三大爷看到他们回来,问了声孩子呢,嘱咐他们早些睡吧,就回去睡了。
关上门,苏云桐的娇气病就发作了,整个人懒在赵左林身上,蔫蔫地说:“我脚好痛哦。”
赵左林点了下她脑门,任命似的蹲下来,把她背到小床边,唉声叹气地给她兑了洗脸洗脚水,挤牙膏,递着毛巾,故态萌发忍不住嘴欠刺她道:“谁让你发扬风格?这样称心啦。没专座了。”
苏云桐哼了他一声,看他端了洗脚水出去倒,自己换了睡衣上床,从空间拿出了蔡明开给的东西。
赵左林也洗漱完毕,没似昨天那般在门口洗脚,而是关了门,坐在床沿边上,一边洗脚一边凑过去看是什么东西。
二人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之后,苏云桐只是眼睛眨了眨,看了赵左林一眼。而赵左林瞳孔地震着,差点没把洗脚水打翻。
稳住情绪后,他猛地把东西从苏云桐手里抢回来,不敢声张地塞回了档案袋,脚也不洗了,直接赤脚下地,就要寻地方藏东西。
苏云桐却抓住了他的手,朝他向窗户处使了使眼色,让他挡住自己窗户。她又将档案袋的东西取出来,和信封里的钱票互换了位置,把信封塞在枕头下面,把档案袋塞给赵左林,忍着笑,对赵左林道:“你看看这里面有什么?”
赵左林只顾盯着她放那要紧的东西,根本没注意她从信封里取出了什么,被档案袋塞了个满怀,他才嘀咕一声:“什么啊?”
“快去洗脚。”苏云桐推了他一把,躺平身子,侧身枕着手臂,噙着笑盯着他看。
赵左林挑了下眉头,又坐下来,洗着脚,打开档案袋,看见副食票里藏着一张工业票。
——自行车票!
赵左林好想来一句,造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