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致,只稍稍对上那人的眼睛便被骇得浑身一个哆嗦,忙垂头移开视线。
一旁的嫔妃见状,倒是起身冲说话的二人点头微笑。待那男子重又转过身去,她这方坐下冲萧耨斤轻笑道,“看把你吓的!那是我的祖父兰陵郡王萧挞凛。而他身后坐着的则是我的父亲萧排押。”
萧耨斤闻言,艳羡地往那里又瞧了一眼,好奇道,“那与你父亲同坐的可是你母亲?看着着实好生年轻。”
闻言,那嫔妃面上显出一丝不悦,复又看了眼比她还小上数月的母亲,随口道,“那是魏国长公主,太后的二女儿耶律长寿女。”
“哦,”萧耨斤瞧着那嫔妃面上不虞,忙岔开话题道,“萧妹妹果然好福气,也就是这样的身份方能配得上您的盛世美颜。”
“哼,你倒是惯会说话。”
萧贵妃瞟了眼一旁拍马屁的萧耨斤,冲她续道,“这第三排西边坐着的乃是皇上的二弟梁王耶律隆庆,对面是......”
萧贵妃瞧了瞧第三排对面安坐品茗的白衣少年,顿了顿,忽而岔开话头续道,“后面也无甚可说,自第四排起便是各部的首领,无甚可提。”
“那第三排东边的那位既与梁王并席而坐,可是皇上三弟楚国王耶律隆祐?”
萧耨斤指着那名少年所在的位置,冲一旁的萧贵妃问道。她若没有看错,高台上的皇后萧菩萨哥可是往那少年处来回瞧了好多次呢!若是觊觎了自己的小叔,嗬,那可真有意思!
闻言,一旁坐着的萧贵妃重又将目光看向对面第三排坐着的少年。只见那少年年纪不过刚过弱冠,头冠一支白玉簪,身着一套象牙白右衽长袖衫,外披同色貂毛裘,膝搭银白狐毛盖毯,只那么在桌前随意一坐,便叫人移不开眼。
“并不是。”
萧贵妃不禁向少年多瞧了几眼,眼中似有追忆,思绪渐渐悠远。
“那他又是谁?一个汉人,竟能和梁王并席而坐!”
萧耨斤察觉到萧贵妃的异样,不禁皱眉问道。
“他呀!”萧贵妃望着对面月下恍若遗世而立,淡然自若的少年,缓声答道,“他是大丞相的公子,韩府韩天佑。”
说着,萧贵妃瞧了眼高台上东面空着的那个条案,颇有深意道,“便是皇上,亦尊大丞相为父。如何他大丞相家的公子便不能坐在此处了?”
萧耨斤闻言,想到太后和大丞相的特殊关系,忙道,“自当坐在此处。”
说时,她萧耨斤亦抬头打量起那对面的少年来。
只见那少年月下独坐,修长的手指随手摆弄着桌旁放着的一盆山茶花,冲身边的侍女不知说着什么,竟有种云淡风轻、岁月静好的美来,怪不得就连皇后也想入非非。
“我做宫女时听闻这楚国王亦是大丞相的儿子,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萧耨斤瞧着方才的话陷入尴尬之中,出声问道。
“果真是没见过世面,谣传而已。”
萧贵妃闻言,冲萧耨斤嗤笑了一声,见她一副求指教的样儿,这便随口说了起来。
“楚国王耶律隆祐和大丞相家的公子韩天佑名字里都有个佑字。虽是字不同,奈何都出生在乾亨元年,二人又皆深居简出,从未同时在某个场合共同露过面,便才有了这好笑的传闻。以讹传讹罢了!”
“对哟,今夜楚王怎生没来?”
“自打我参加这夜宴起,楚王就没有来过!”萧贵妃话中隐隐透出不屑,“保不准又去哪里求仙问道了。”
说着,话音一转,萧贵妃转头亦瞧了眼高台上端坐的皇后,轻笑道,“倒是这韩公子近些年一直都会出现在中秋夜宴上,听说还是太后直接下的帖呢!”
萧耨斤注意到萧贵妃瞧皇后眼神里的戏谑,循声问道,“这韩公子生得倒是极好,但这般人物怎生我竟从没有听过呢?”
萧贵妃上下打量了下萧耨斤,瞧人的眼里明晃晃地写满了不屑。
“你自然不曾听过。他少年成名,十岁便已是围棋国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历法兵书尽皆知晓。少年风流肆意,不知羡煞了多少人!不过打他四岁起,便在外头开始了游历,鲜少回京都。那时的你,也约莫就个八九岁模样,自是不晓得在京都还有这么个人物。”
“咦?但我瞧着我和妹妹的年龄约莫不相上下,妹妹又如何知得这许多?”萧耨斤闻言,讶异道。
“我自是比你稍大些,何况,我曾在府中瞧见过他对弈吹笛,那样的惊艳绝绝,怕是见过便不会忘吧!”
萧贵妃说着,思绪又陡然悠远飘荡起来。
“原是这样啊!倒是妹妹唐突了,该唤您萧姐姐才是。”萧耨斤面上浮现笑意,又疑惑地瞟了眼对面闲适而坐的韩天佑,纳闷道,“但依耨斤所见,他韩公子除却生得好看些,安静淡然些,倒没有瞧见什么出色之处,反倒是有些个病弱。”
“从前的他自不是如此。”萧贵妃又瞧了眼高台上空着的桌案,“但自他母亲亡故后,他便鲜少出门,敛了身上光华,沉稳不少;又过了些年,听闻他突然就病了,遍寻名医依旧羸弱不堪,便更少出来见人。若想见他一面,恐怕一年也就只能在这中秋夜宴之上。”
说着,萧贵妃颇有深意地瞟了眼台上的皇后,讥笑道,“但虽说如此,还是有人曾在一睹少年风华后,便不能忘却,竟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
萧耨斤随着萧贵妃的目光看去,正瞧见皇后萧菩萨哥目光灼灼地看向韩天佑。许是目光过于炙热,东边坐着摆弄山茶花的韩天佑手顿了顿,抬头瞟了眼高台,正正与萧菩萨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萧菩萨哥顿时面上一惊一喜,手中握着的酒杯竟生生落在案上而不自知。
“皇后。”
身旁的侍女忙躬身捡起酒杯,轻声向萧菩萨哥提醒道。
萧菩萨哥瞧见这边的动静引来不少人关注,面上倒是镇定,右臂微抬,佯装醉意,红唇开合自言自语了几句,这便冲身后侍女问道,“皇上可曾来过?我去找他吧!”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一直关注萧菩萨哥的萧耨斤见此,不禁冷笑了声,望着韩天佑的身影心中一动,似有了什么主意。
然不及她面上浮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