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一同往书房走去。
“那人是谁?怎么从前不曾见过,公子却待他很是不同的样子?”待二人走远,喜眉不由指着跟着公子身旁的李叔冲我问道。
“那是李叔。”
我瞧了眼喜眉手指的方向,面上浮现笑意,补充道,“之前不是同你说,公子少时曾游历了不少地方嘛。李叔便是这随行护卫之人的首领,武功卓绝、忠实牢靠,且还是夫人一族的,公子待他自是与众不同。”
“原来如此。那这次回去后,代替柳飞守在公子身边的岂不是就是李叔?”喜眉突然想到柳飞,不禁皱了皱眉。
“我瞧着多半是。说起来,柳飞还是李叔一手调教出来了。今次柳飞被公子责罚,怕是李叔也少不了给她惩戒,必是不放心旁人的,当是会亲自随着公子回上京。”
“什么?他他他,是柳飞的师父?”
喜眉一脸惊骇地看着我,约莫是想到了柳飞口中曾提过的那个严苛至极的师父,语调都有些各发颤。
我瞥了眼没出息的喜眉,憋着笑意吓唬道,“对,你方才愚笨的样子他最是看不惯了,怕是以后少不了给你苦头吃。你既已知了他的身份,当也晓得他在公子面前颇有些薄面,若不是大的过失,公子定然不会说些什么。”
喜眉仿佛从我的话里看到了自己悲惨的将来,想到刚刚李叔瞧向她自己的目光,似乎真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在里头,心下一个哆嗦,愈发惆怅了!
辽南京,韩府书房内。
韩天佑与李叔相向而坐,隔着的茶几上除了摆着两盏热茶外,还有一摞名帖,最上面的那张名帖,赫然写着“耶律隆庆”,正是南京留守如今圣上的亲弟梁王殿下。
“梁王今次怕是确实起了结交的意。”韩天佑瞧着这名帖,徐徐道,“瞧小蝶的样子,送来的药材定是极好的,若是只依着太后的命令而为,自不必如此。他的野心,倒是不小。”
“那公子可要相见?”李叔思度着,续道,“这几日来府上送拜帖的还有好些个人,多半也是因着大丞相突然的态度转变,便是六房也送来了韩制心的拜帖。”
“不必了,我们既是回来休养的,便闭门谢客吧!”韩天佑随口说了句,目光却是看向了一旁书案上高高垒起的几摞书册。
我自门外进来时,公子已将那几摞高高垒起的书册看了个毕,端起茶杯缓缓抿了口。
“婶娘处可来了消息?”公子放下茶碗,冲我问道。
“刚刚收到结缘的信鸽,红尘大师并未从老头子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
“嗯,师父素来是藏不住事儿的。今次这般藏着掖着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你让柳飞多注意些,无事的时候多去云来药庄走动走动,看看能不能探听出些什么。”公子说着,复又指了指案前几本单独放的册子,冲我吩咐道,“我瞧着这几个人的经历有些地方很是值得推敲,你且彻查一番,万莫生了事端。”
我遂拿过册子,瞧了眼上面的人名,“回弋、云俏、刘金、俞水”,遂应了声。
“扩大下调查范围吧!譬如这几人的父母亲人,但凡十七年前活着的,都要提前查个清楚,莫要出了岔子。”公子面上的忧色甚得仿若实质,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公子,你这般做派倒像是个调查女婿家底的长辈,真的有必要这般吗?”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韩天佑默了默,没有出声。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一道怅然的声音却传入了我耳畔。
“阿萤,我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把她从一个深坑推到了另一个泥潭。”
“公子。”
“她......成了我的软肋,我欲行大事,必顾她不及,本想放她远走去个安全之地,但如今我瞧这情状,”韩天佑目光看向书册所在的位置,担忧道,“恐她所处之地亦是复杂地很,且这千里之外如何能顾得及!”
“连姝聪明地紧,应无大事。”我出声安慰道。
“嗯,且退下吧!”
公子屏退了我,独自留在了书房之中。合门时,我不放心又瞧了眼内里的公子,却见他自袖中取出了个红色福字香囊,若有所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