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随着未更的话在堂内弥漫开来。
我觉得,以未更同连姝的关系,不见得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没有发现连姝待公子的不同,而他之所以如此颓废,当是心中还隐隐存着份期待,期待着连姝心中将他放在了个重要且唯一的位置上,但显然这份期待自现在起,已是荡然无存了!
“虽然你可能不大爱听,但有些个事实你还是需得认清。”我走近未更,自他的手中拿过木匣,果然里头放的是一沓信笺,“月夜花向来珍贵,培植不易。夫人出身享誉天下的药材世家,当年也是动了李家家底,耗了十余载才不过在后山培植出十株。后来这许多年,我们寻觅了大江南北,也只有素娘这边自南边觅得了一株,结果还.......”
想到三年前错失的那株月夜花,我复又懊悔起来。
“当年连姝才不过六岁,又岂会真的那么机缘巧合地就能在后山找到一株月夜花?
月夜花实属难得,不单因为它稀缺,更在于它能救人危难,亦可解奇毒配良药。李叔说,当年你的状况有些个糟,但其实也没到非月夜花不可的地步,只是当中的几味药材着实难寻,需得暂缓个一夜。
但这消息被院中有些个人给利用了,不知怎地入了连姝的耳,便成了救你非月夜花不可,这丫头这才趁着夜色摸去了后山。只是巧不巧碰到了同样前往后山拜祭夫人的公子。
不过,若是公子不允你用月夜花,那既是撞见了,便当做些什么,但他却什么也没做,还平白将这份于你的恩情给了连姝。你又以为是何故?
我知你一直对三年前的事耿耿于怀,觉得公子累了连姝,但连姝又何尝不是公子的负累?
她说,山河历过,初心不改。言犹在耳,待她归来。公子便信了,等了,但等来的又是什么?不过一年的功夫,故人心生变,忘却旧人面。你们又可曾为公子鸣过不平?”
我见未更久久没有言语,便将内里的信笺取出递给了素娘,瞧了眼旁亦沉默不言的飞鸟,顺手捞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辛苦读读吧,费了这好半天的时辰,又关系到我同云涌的交易,终归是要看看连姝她内里写的是什么的。”
“嗯。”白素一贯冷清,倒是没有他话,撕开信笺,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