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者便是李继隆。别人怎么看他的侄儿,他不是不知道,但他自己确实对自己的侄儿有这个清楚的看法。
“行军打仗乃是靠谋略,岂可惩什么英雄气?!何况,他一个部将,同一个新兵对战,便是胜了那是胜之不武;若是败了,呵,当还有什么脸面?”
“瞧您说的。方才高将军也败北了呢!李小将军是高将军惯来带着的,如今登台合情合理。”
李继隆闻言,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见侄儿李佰果然登了台,小声骂了句,“也罢,给他留些面子,回头再好生说道说道。”
再说连姝,心知今日风头出的有点过,又听见有人说是李小将军向她挑战,便打定了主意此轮要败。只是这败也讲求个技巧,自然而然才是本事。连姝抿抿唇,旁人或许不知,但她深谙此道。
高台上,年约二十五六岁的李小将军李佰生得一幅好面孔,尽管长期在军中历练,却仍旧不失少年郎的倜傥风流。二人互道了姓名,连姝也取了架上闲置的宝剑,准备开始比试。
对面李佰拱手道:“在下所使乃为青城玲珑剑法,不知兄台师从何人,又擅使何剑法?”
“末将未曾拜师,所使更谈不上剑法。”连姝谦恭地回了句。自然,她的哥哥连卓确实是没有师傅的。
“你说的最好是实话。”闻言,不知为甚,李佰面上腾起一脸黑气。
他是怎么了?
连姝正自纳闷,李佰已舞出剑花举剑向连姝刺去。
连姝方才跑了神,这会儿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出了一剑,顺势化解开李佰的“四面剔透”。
李佰立时便一惊,后退一步,心想:这人刚刚一招便破了我的剑招,还说未曾拜师,怕是不屑与我动手?
大约是出于内心的自尊心作祟,竟使出一招杀招刺向连姝的心脏,被挑开后又改刺眼珠、眉心、甚至□□,气得连姝赶紧避让,内里却将这疯子骂了千百遍。
一场比试,何必生死相搏?!
然而,李佰却是认准了非要让连姝重伤不可,竟还使出“八面玲珑”向连姝攻去。顿时,李佰周身上下晃若遍布利剑,令人近身不得。
“八面玲珑”虽是玲珑剑法中最妙之招,他李佰也练得炉火纯青,但却鲜少人知道如此花哨的剑法其实是个守招,并非攻势。而若说攻,玲珑剑法第一招‘一心二用’倒是上乘。虽说这一招最基础、最易学,但却也最难把握,最易克敌制胜。因为人往往对看似平常的剑法放松警惕,而对变幻莫测的则戒备非常。
数步开外的连姝见此一幕,犹豫了瞬息,转而似下了什么决心。一抬剑,使出招“万剑归宗”,立时便击中了李佰的右臂,生生把他的剑也震落在地。
剑士握不住剑,那便是败了,何况她完全有机会将李佰的右臂直接削掉。她当然没有这么做,但耐不住她还是坏心眼儿地吓了他一遭。
台上台下众将士皆倒抽一口凉气,那其中既有对连卓制胜的羡慕、嫉妒,更有对李佰惨败的震惊。
至于连姝,她想通了:自己都处处避让了,对方扔剑剑杀招,那么与其败给一个想要自己命的,还不若给他记教训来得痛快。何况,一个不能将好招用在刀刃上的将军,将来也不定能知人善任,决胜千里。
“这小子不错!叫什么来着?”高台震天鼓侧的李继隆心情不错,甚至抿了口茶,面上更没有因为自己的侄儿战败而生了旁的情绪。
“哦,连卓。”旁边青衣男子手中的茶盖和茶碗碰了碰,却没有要喝的意思,准确地来说,从方才李佰冲连姝使出杀招起,他都没有再喝过茶。
就在方才,李佰和连姝争斗的时候,他其实很认真地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要不要逐个一臂之力?不过,他要助的却不是连姝,而是那个李佰。
如果连姝从此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会怎样?
他飞快地给出了若干可能,若干关系着北边的可能。但他又很快想到了公子,想到了他如今人便在不远的汴京城。
他犹豫了,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知道,这个决断,自己万不能帮那人下。
那便罢了,罢了。青衣男子呷了口茶,终于搁了茶碗。
连姝不知道在她专心对战的时候自己的命已经被人惦记过了,但她却知道今天自己绝对是捅了马蜂窝,还是个大马蜂窝。
就在刚刚,当她私以为比武至此也当差不多了,毕竟从开始到现在,也没哪个新兵有她这般殊荣,竟接连单挑了一个正将,一个副将还有一个准备将时,台下又出列一人。
“天色不早,副将申海,愿同连小将最后比试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