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作的垃圾处器,和在客厅确认安保系统正常运作的铁姨点头告别,这才开车离去。 夜晚的公路霓虹交错,投影五彩斑斓,比白更繁华璀璨。 他平稳驾驶车辆,还能留意信息。 一条银行短信: 【紫荆花银行账户0000******5151向你尾号3737的账户转账15000星币,备注:补发工资,余额……】 鹿露转的补贴,她确实大方。 林泮微微安了心,加快速度,赶在凌晨1点前回到宿舍。 这一太漫长太疲倦,他恨不倒头就睡,不敢放纵自己邋遢,坚持进浴室洗漱过,方拖沉甸甸的躯壳上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沾枕既梦。 梦境杂乱无章。 他梦见自己幼年在保育院,小小的他大概两三岁,同四五人挤在一间房,床铺像一个行李箱,蜷缩睡刚刚好,就是隔壁的室友睡姿不雅,没完没了甩胳膊蹬腿,一夜过去,好似被人殴过,总有青紫淤青。 后他看了蜜蜂的纪录片,更觉自己像一只工蜂,蜗居在小小的蜂巢,等待贡献完自己的使命就默默死去。 离开保育院后,他又陆续住过学校的宿舍,从人间变成六人间,后是四人间、双人间。 那是大学的后一年,他全A的成绩单才换平米的宿舍,室友热衷派对,夜不归宿是常事。林泮常年独享空间,一觉睡到大亮。 可惜好景不长,提前毕业也就提前搬出了宿舍。 在柏家的客房借住一月,虽然热闹,可总有寄人篱下之感,亏读书不负有心人,考进市政厅,又能搬这处公寓。 他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原以要住上几年,谁想不出一年就要搬走。 太快了,好像迁徙的候鸟,每年要从这处迁移到彼处,疲于奔命。 林泮又累又倦,感觉梦境永无尽头。 好在工人的噩梦总是会被闹铃断,五点半,清脆的铃声叫醒了他昏沉沉的大脑。林泮茫然地睁开眼,专门留出缝隙的窗帘漏出一缕阳光,不偏不倚正好照在他眼皮上。 光亮唤醒了沉睡的大脑,林泮迅速清醒,起身洗漱。 分钟后,百叶窗的光影在雪白的墙壁,犹如竹影斑驳。他开衣柜,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一白衬衫,能任意搭配的西裤,春夏款的西装外套,一件大衣,两双皮鞋,若干内衣物,一套睡衣。 这就是他四季所有的衣裳了,没有私服,没必要。 私人物品也不多,宝贵的莫过于保险柜中的证书,这是他在骏泽四年考出的,专业一点的有法律职业资格证、教师资格证、人工智能语言证书、私人管家初级证书,还有含金量低一点的健康管师、拍卖师、心咨询师。 因骏泽的教育特点,马术、插花、艺术考级之类的是毕业就有证,林林总总不在少数。 他仔细收好这些纸质证书,放进公文袋中。 其他就是生活用品。 浴室的清洁用品按星期购买,余量很少,液体内衣的原料罐所剩无几,可以舍弃,厨房的餐具也能装进同一个当盒,垃圾处器的余额还有3,没多少钱,不必去退费。 水电费直接在系统上结清即可。 完成这一切,行李箱还有半箱的富余。林泮走到楼下的管员房间,问管借压缩器,预备将被褥和枕头也带走。 管员已经在系统公告上看到他的离职,竟也惋惜:“想好了?” 林泮点头。 “你比其他人懂事。”公寓宿舍什么人有,成夜不归宿的,换室友的,不倒垃圾的,拖欠垃圾处费和取暖费的,管员见多识广,深知像林泮这样不带人回家,费用及时结清,甚至还会修一楼的自动贩售机的人,凤毛麟角。 林泮不接,只道:“多谢您照顾。” 管员点点头,借机器给他。 林泮回屋将被褥压缩,整整齐齐放进行李箱中,不多不少,刚刚好。 他倏然记起,自己刚刚住进这个公寓的时候,好像也是正正好一箱的行李,大半年过去,不见多,也不见少。 真奇怪,柏纳德搬家的时候,一卡车塞不进去,他又开车搬了两趟才运完。 大概这就是“家”和“宿舍”的区别吧。 家里的一草一木值眷恋,大到亲手挑选的家具,小到才添置的一双筷子,全部带走。宿舍就不一样了,简简单单,干干净净走,就是佳住户。 林泮想,提上箱子,到楼下归还门禁卡。 管员:“还能住五。”离职交接有半个月,公寓还能继续住,方期间物色新住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新工作有宿舍。”林泮推出卡片,欠欠身,“见。”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寓大楼,一如当年离开保育院。 林泮的人生不具备回头的机会,唯有向前走,直到某一处,允许他能永远留下。 那个地方,应该就是他的家了吧。 也是困住他余生的牢笼。